我睁眼,正对上他的眼,有泪水滴落在我的脸颊,他伸出手拭去,有些迷茫的看着我。
我费力扯出一个冷笑来:“你知道为什么我是那样爱着白玄笙吗?”
他看着我不说话:“因为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会用这种卑劣恶心的手段来逼我就范。”
“顾衍之,你说你和他像?可是你除了长得和他一样,你什么都比不过他。”
他的眼泪再次落在我的脸颊:“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吗?”
我想我此时此刻是恨他的,所以肆无忌惮说着那些伤人的话,真是伤人又伤己:“你总那你和他比,难道你心里不清楚,你早就输了不是吗?”
“够了!”他翻身下榻,将外袍披好。
“对不起。”这是他背对着我坐在床边,半晌后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
“我喝醉了。”我将被子拉上把整个人围住,蜷缩在床边,他转过身来笑,却比哭着还让人难过:“和一个替身在一起,你还是觉得委屈的吧?”
我哭的有些接不上气,只是狠狠瞪着他,此时此刻,无论他是否是白扬,我都恨他。
“你不会嫁给我了?对么……”他似是问我,却又似是自己给自己回答:“你那么喜欢他……”
“阿葵,我是真的喜欢你。”说着他往床内坐进一步,我狠狠盯着他往里再缩一缩,明知已无路可退,可实在太让人后怕。
“可我比不过一个死人。”他不敢再近,就隔着这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我,其实此时我们是何其的相似,眼神都是那样破碎,他说:“因为白玄笙死在了……你最喜欢他的时候。”
“所以……我根本没有办法和他比,对吗?”他说完便直直看着我,似是在等我给他一个回答。
“顾衍之。”我听到我的声音平静又坚定的响在耳边:“我有一个问题问你。”
他示意我讲下去,我舒了口气缓缓平复,看向门外,自己都分不清声音究竟穿过了几重迷雾才说出来:“我和我的心上人走散了,他们都说他死了,可我不信,过了很久很久,我终于找到他……”看向他时,他的眼里已有异色,我选择忽视,继续说下去:“可他却把我忘得干干净净,你说,这时候……我该怎么办?”
“千葵……”
“回答我……”我打断了他的话,他没再试着辩驳,半晌幽幽开口,就像草原上拂过的一缕清风,握不住的缥缈:“或许……他有什么说不得的苦衷;或许……你总有一天能等会他的……也或许……”
他抬头,笑到泪水流满脸颊:“……你该忘了他了。”
说完他自嘲的笑了:“千葵,以往我的心总是空落落的,直到在楼尢遇见你,这颗心不再那般空落落的了,却又变得不安得很;现在我晓得了这份不安,是因为你从始至终只将我当成白玄笙!”他指着自己的胸膛看着我:“你要你的白玄笙,我呢?我要的是什么?是扮演好一个替身吗?。”
我看着他不言,他半晌笑了一声,转身离开;这一次我没有拉住他的手……
“千葵,如今……这颗心又变得空落落的了……”
最后他的身形消失在满月之下,只余下银白霞光映在紫藤花架上,地面上,像被镀了一地银霜。
我飞鸽传书让徐信来接我离开,潘煜兮和徐信一齐赶过来了;我以为他不会送我,可他来了;潘煜兮把我接上马车,我没有掀开车帘,却仍感受到了他所投来的目光。
“千葵。”潘煜兮正要启程时,他唤了我,我掀开车帘看他,他对我说:“一段美好且刻骨的记忆,若要忘,是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的。”
他的声音很平静,莞尔道:“你以为我是他,可若我真的是他,又怎么没有半丝记忆?”
“你想说什么?”
转了半天他才开口道:“要么就是你认错人了,要么……是因为白扬不愿记起来。”
我闻言轻笑,看进他的瞳孔,依稀看得出白扬的影子,我说:“他想的,他只是……还记不起来。”
“煜兮。”我放下车帘:“我们走吧。”
潘煜兮闻言上马,我听着隔着车帘他的声音,他是对顾衍之说的:“今生,别再来找她了;这对你们都好。”
“驾……”我没掀开车帘看他一眼,也不晓得他听了这话后是什么反应。
郦水城落日后的余晖很美,可我……不想再看了。
直到马车驶出郦水,徐信才开口:“现在清醒了吗?”
心里百感交集,似是所有悲伤都涌了出来,我淌出泪,没有回答,他萋萋的笑:“我又何尝不想找到他呢?”
我扑进他怀里痛哭流涕,他哽咽的声音响在耳畔:“过了,以后都不会再这样伤心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