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在和别人打电话?”她穷追不舍,“还是个男人?”
“怎么了吗?”我克制着怒火问。
“怎么了?我没怎么,就希望你不要在外面乱勾引男人,免得带些不干净的东西回家,脏了我的眼。”
“你不用担心。”
“我怎么就不用担心!”她用拳头锤开我房间灯的开关,我不看都知道她的神情与动作,“你害死了你爸不够,还想来害死我?”
我反击:“我没有。而且你以为你有多干净?”
她又开始了,我咬紧牙齿忍耐着、控制着。
“我怎么了?而且你说你没有?你没有什么呀你没有,你没有良心倒是真的,你爸千辛万苦拿命给你换来了保送名额,你呢,跑去上学了就不再回家,让我把脸往哪搁?往哪搁?你自己说!”
我坐起身来直视她的眼睛说:“第一,我没让他去和老师喝酒,而且喝了也没用,最后是我自己考进去的;第二,每次我回家你就发神经,我回来多了我也会发神经的。”
她气急败坏地直接朝我扔来她的手机,砸到我的额头。
“你说谁发神经呢,信不信我扇死你!”她走到我跟前拿回她的手机时还不忘狠狠的敲两下我的头顶。
能让我哭的只有我妈。
我捂住脸,不想让她看见我流泪的样子,但哭腔出卖了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要吃药!”
她估计是被我爆发的高音镇住,愣了愣,然后走了。
从我爸死后她就神经衰弱,对我骂骂咧咧,说我害死了我爸,说我害她年纪轻轻成了寡妇,反正我就是家里的祸害,在外面也不说我的好,只说我爸为了我而死,我这个白眼狼还不体贴她。
有80%的时间她都能挤出眼泪,博得他人的同情,可她回到家以后便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喝喝,该吃吃,该玩玩。我爸生前他们老吵架,我爸死后她反而像获得解脱。
反正一时半会睡不着了,于是我关了灯盖上被子在黑暗里拿出手机。
我打开和梁秋涧聊天时高中班群里传来的消息,他们准备组织一次同学聚会,距离上次同学聚会仅仅四个月。
我唯一参加的一次就是刚高考完的那一次,我们班长组织保送生和高考生也就是全班人进行了一次聚会,去了游乐场。
可能是因为哭过,所以我睡得不深。
半夜的时候我感受到一丝凉意覆盖在我的天灵盖上,我屏住呼吸在黑暗缓缓里睁开了眼睛的一条缝。
还好,这次我妈没有拿着水果刀,她空手来的。
她一只手抚摸我的头顶,顺着我的头发,一只手轻拍我的后背,嘴子还喃喃唱着摇篮曲:“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爱你妈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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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①关于保送机制
每年各大985、211学校会给全国16所外国语学校一些名额,例如110个人。那么16所学校互相出题,举办内部考试后,文科年级前110名就可以去参加大学考试,如果110名内有弃权和作弊的,后面依次替补。不过国家为了培养外交人才,保送生只能读语言专业。
即便工作出路狭窄,有些保送生甚至会被调剂去念印度语、马来语、泰语,可还是有家长前赴后继的把孩子往外校里送。
因为就算最差的保送学校也是个211,没人愿意去冒高考的险。
②关于保送考试做手脚
大多数时候不行。
但“我”赶上了最烂的一次。“我”在“我”的班主任也就是地理老师那里补习,他给“我”做了很多卷子,然后保送考试时“我”做到了几乎是原卷的卷子。
可是“我”发誓,就算“我”只靠自己也能考上,是“我”父母过于担心他们的辛苦付之东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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