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凛回答:“臣妾去的时候,皇后已经服药休息了。”
太后吩咐身边的大宫女:“让太医院换个大夫瞧瞧。”然后又对着虞凛亲和地笑了,“中宫抱恙、贤妃孤僻,我呢,又不跟你们似的年轻。后宫里的事情,春水啊,你得帮衬着些。”
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从在宫里的这两个月来看,后宫诸事,均是太后做主。上元节去御河放个花灯,中宫还要请示太后呢。
而且太宗皇帝要求后宫俭朴,曾裁撤掉千余宫人,至今宫里的内侍宫女,都只有前朝的半数。此外虞清晏后妃少,也只有一个皇长子,各宫关系简单。太后不过四十多岁的人,哪里就要一个贵人来帮衬了?
这不是摆明了欺负皇后吗?
人家爷爷可才刚过世。
难道之前自己的猜想是对的?从小产到巫蛊,都是皇后的手笔,皇帝和太后看在刘本固的面子上替中宫遮掩,现在刘阁老过世,就要翻旧账了?
“臣妾不敢。”无论什么动向,虞凛只能推辞。自己又不是真的怜贵人,根本不想在后宫里往上爬。而且帮衬多了,难保在太后跟前露馅。
“臣妾位分最低,学识浅陋。贤妃娘娘是皇长子生母,为人也不张扬,臣妾不能越过了她。”
虞凛觉得自己这个理由很完美。
怜贵人本来就是个胆小的性子,让她协理六宫,估计真的不敢。
太后看着虞凛跪在地上,低着头,轻叹了口气:“也罢,你这些日子好生呆在朝晖殿。皇后那里,我自会照应。”
虞凛松了一口气。
回去的时候,太后还让他多带些桃花酥走。虞凛也没推辞,就算自己不吃,分给几个小丫头,也让她们开心开心。
虞凛前脚离开乐泱宫,太后后脚就抱怨开了:“这孩子,胆子忒小。多来乐泱宫帮衬,我也能护着她平平安安的,谁知她竟然不敢。”
“太后不必忧心。”身旁一个伶俐的宫女劝道,“璀星和汐月都在朝晖殿,只要贵人安生呆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差错。”
“最好半点差错都没有。”太后坐下,叹道,“前朝少了个良臣,后宫里也不是一池清水,我儿难呐。”
虞清晏也确实难,上巳节后连着四五日都没休息,毕竟御书房的奏折向来不曾空过,此外还有两件事尤其让皇帝难以定夺。
首先,遍观朝野,找不到一个方方面面都合适的阁臣。其次新科的进士,有个人不知如何安排。
阁臣最终拟了三人备选:刑部尚书裴昶、鸿胪寺卿方恒绍,还有户部侍郎江明逐。
方恒绍不错,他在洪庆年间就和边川打过交道。如今十六部归附,正待编整,他入阁刚好主持此事。
然而,他是张复昭的门生。
其他两个人倒和张复昭没什么关系,但也有不尽如人意之处。
老资格里挑不出个称心的,新晋的还让人为难。
一甲必然是入翰林了,其余通过朝考的留京做庶吉士,没通过的去支援地方。
但是今年的朝考出了个乌龙,贺兰道没过。
上巳节前考,由于参加的人数有限,三日便出结果。
历年很少有二甲进士不中的,尤其这回二甲榜上的人数并不多。而且贺兰道少有才名,状元之才夸张了点,但进士出身确是扎扎实实的。这届的考卷是刘本固出的,贺兰道名义上也算刘大人的门生,清流们对这个同门师弟还颇有好感。他这一不过,就有人猜测改卷不公。但负责朝考的也是清流中人,大家一核实,还是贺小公子文章稍显稚嫩了些。
最终定下来的,是贺兰道远赴北境离州,任昌述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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