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凛回去的路上没有坐车,一直东张西望。
平常这样肯定不行,不过今日上巳节,街边也有不少女子结伴而行,琼枝就随她去了。
虞凛戴着一顶纱笠,隔着一层白纱,外头五光十色的京兆城变得不真切起来。恍惚间,虞凛甚至盯着玉水河上的船灯看了许久。
要不是琼枝叫他回神,差点就要错过陆泊光的身影了。
陆泊光往城西去了,刘阁老家就在城西。
除了季鸿升和刘本固,虞凛就不信还能有哪个朝廷大员在城西安家。
虞凛掀开薄纱,看着陆家的马车远去,转身若有所思地回了轿中。
皇后抱恙,自己明日要去看两眼。
次日虞凛去得不赶巧,中宫刚刚服药睡下了,是玥心接待的他们。
玥心眼圈有点红,像是哭过的样子,说话的声音依旧轻轻柔柔的。
“娘娘病下之后,贵人是头一个来看的。”
皇后抱恙四五日了,除了自己,都没人来看过吗?
虞凛想起自己卧床那段时间,皇帝隔三差五就往朝晖殿跑,能起身没多久,太后就来了。而中宫和江贤妃,虽然是自己去拜会的,但之前怜贵人小产、血亏,听琼枝说,两人都是当天就来了。
这么一对比,皇后还真是有些凄惨啊。
为什么不来啊?虞清晏政务繁忙,对中宫也没什么情分;渡月斋那边,皇长子前几日周岁,不过碰上了张阁老新丧,没有大办,但贤妃一时半会可能确实走不开。但六宫以太后为尊,宫中事务多由她定夺,皇后病了不是小事,不亲自看看,也不打发宫人来瞧瞧吗?
虞凛见小姑娘这副伤心样子,又想起她也叫玥心,不由得就安慰了几句。
不说还好,一说惹得玥心姑娘揉了好几次眼睛,走的时候还眼巴巴地去长禧宫门外想送。
虞凛都有点不好意思怀疑她家主子了。
可现在看来,周慈做了巫蛊栽赃的事情、怜贵人吃的药她也方便调换,而周慈受过皇后的恩。怜贵人小产,是在內宫被神机营的火器吓的,神机营指挥使陆泊光又似与刘家有交情。
虞凛离开长禧宫之后就去见了太后,一是把三哥代笔抄好的经书送去,二是要探探太后的口风。
何太后对中宫的病不闻不问,待怜贵人倒亲切。
乐泱宫的奴婢们端上了新茶,还摆了好几碟点心。太后让虞凛先尝尝“桃花酥”,三月新开的桃花混着蜜糖调的馅,也就这个时节有。
虞凛尝了一口,很香、太甜。
太后吃着点心,就开始夸虞况代笔的心经:“这抄抄写写的东西,就你的字迹看着最舒心,又娟秀又齐整。写得再好看,矫若惊龙,也比不上你这干干净净的版面。”
虞凛听得毫无波动,这字既不是怜贵人的,也不是他的。如果真让虞凛亲笔抄写,写出来的东西怕是歪七扭八、神鬼难辨。
“臣妾谢太后夸赞。”虞凛刚吃完一块桃花酥,说罢赶紧找水喝。
太后见虞凛能吃能喝,说他这样好,气色比病前都好了不少。然后又扯到昨日上巳,问和皇上玩得尽兴不尽兴。
说了许久,长叹道:“若不是前朝失良臣,昨个还能更热闹些。皇上又要忙起来了,咱们后宫里头,就要风平浪静的,才能给皇帝省心。”
“是。”虞凛琢磨着开口,“只是近日中宫抱恙,也不知病情可有起色。”
“你不是刚去过长禧宫?”太后问道,“皇后看起来怎么样啊?”
还能怎么样?病着的样子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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