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司南比她还紧张。
双唇一寸之隔,就是她的丰盈柔软。若不是背后的伤口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他这会儿已经不知道心猿意马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微微抬头,能看到她漂亮的下颌角绷出了一道僵硬的弧度。
她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把所有眼泪用力压回眼眶底下,不让它们模糊自己的视线。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江司南,我要开始了。”
“你等会儿要是痛,就抓着我。”
“你千万不要动,不然……不然我会抖的……”
明明是那么没把握的话,他听完,却不知怎么的,心口突然间安定下来。
“好。”
他应。
汤圆儿,我的命在你手里。
我很放心。
竹篾上染了血,根上开始,渐渐发黑。
她咬着手机,照着那个黑暗的角落,看准了位置,狠狠心。
手起刀落!
“咣当”一声,刀子落地。
江司南只觉得伤口处传来一道大力,震颤与撕裂感并存,他一口咬上了她的围巾,肌肉收缩,绷出了一身冷汗。
片刻,痛感稍霁,他虚弱地靠在她肩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景予安这才像刚反应过来一样,搂着他的脖子,泪水彻底决堤。
“江司南……你撑着点啊……”
“我马上带你出去……”
“你才好要对我负责的……”
“你不能赖账……”
他心口蓦地一软,抬起有些虚软的左手,抹去了她脸颊上的眼泪。
“好,我不赖账。”
“扶我起来。”
“我们回去。”
他借着她的肩膀,慢慢地站起来。
他这才感觉到,他身上所有的情况。
竹篾自下往上,几乎划开了他半个后背,最终停留在背阔肌上。
除此之外,都是一些擦伤。
她手起刀落,直接斩下了连接的竹篾,没有了撕扯感,他一下子感觉轻松了许多。
他站起来,左手抬起,量了一下这个坑的深度。
他身高一米八二,踮起脚来堪堪可以够到边沿,目测应该在两米五左右。
他突然的动作,景予安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地按住他,“你别动。”
“你要什么直接开口,我来。”
明明是那么正经的话,江司南却突然生出了些逗弄的心思。
“什么都可以?”
景予安:“什么都行,只要你不动。”
“那……早上没做完的事情……也可以吗?”
景予安愣了一愣,继而突然瞪大了眼睛,眼泪蓄在眼眶里,像是突然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滑稽得很。
江司南失笑。
就在他以为,她会面红耳赤,又支支吾吾地顾左右而言他时,他的唇瓣上,突然贴上了一抹温软的咸腥。
他不可思议地僵在了原地。
她踮起了脚,吻得很青涩,只是双唇相贴,他的耳畔却像有万千烟火同时盛放,瞬间炸空了脑海里的一牵
一片空白。
他下意识地想搂过她的腰,右手一动,牵动了伤口,身体一僵。
景予安以为是自己的动作牵到了他的伤口,赶紧往后缩了一步,眼底满满的全是担忧,“你没事吧?”
江司南:“啊……挺好的……我挺好的……没事啊……怎么会有事呢……”
景予安:……
她在他胸口锤了一记,把头埋回了他的颈窝,声音里满满的都是颤。
“江司南……给我听好了……你是我的人了……你要活下去……要对我负责的……”
她这一吻,几乎是倾尽了自己所有的勇气。担忧,害怕,希望,寄托,祈祷,通通都落在这一吻里。
像是溺水的人,拼尽全力,为他渡了一口救命的氧气。
又像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急切地证实着什么,回应着什么,蛮横又不讲理地订下某种约定。
他舌尖略过自己的唇瓣,双目重新绽放炽热的华光。
他抬头,看了看际缝隙里漏进来的光。
又看了看怀里的她。
胸口喷薄出从未有奔腾过的勇气和热血,四肢百骸里,像是重新注入了新的鲜血。
他低低地,郑重地,应了一声。
“好。”
等着,汤圆儿。
我一定想办法带你出去!
我一定一定,为你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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