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撑一下下,马上就到了。”
江司南的境况很不好,非常不好。
血混着冷汗,几乎浸湿了他大半身衣服。风一吹,寒气沿着他浸湿聊衣摆,拼命往骨缝里钻。
他挣扎着从坑底爬出来时,伤口崩开了,伤上加伤,再加上湿衣服增加了蒸发,冻得嘴唇青紫一片。
景予安用围巾简单绑住了伤口,时不时地停下来,喂他喝一些热水,揉搓着他衣果露在外的皮肤,保持体液的同时,也保持他的体温。
他上半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她身上,文弱的骨架背着他一个一米八二的大男人,摇摇欲坠,看着很是触目惊心。
可她就这么撑下来了。
看着瘦瘦一只,身体里却蕴含着不可思议的巨大力量。
江司南的眼前一阵阵地发黑,牙齿抖如筛糠。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正在一点一点地流逝。
“安安……停一下,我走不动了。”
他们已经走了将近一个时,他的身体快要到极限了。
景予安不敢把他放到地上,怕再起来的时候会牵到伤口,一手环着他精瘦的腰身,一手拧开了保温杯。
还好,她买的不是很繁琐的款式。
他润了润喉咙,热水温暖了他快要冻僵聊五脏六腑,他才算是感受到了片刻生机。
“江司南,快了,我们已经走完了大半的,再绕过这个峰,马上就能看见师姐他们了。”
“到基地就好了,我备了常用药,马上帮你处理伤口……”
她拍了拍他的脸,感受着脸上一点一点褪下去的温度,绝望一点一点地蔓上心尖。
旷野四合,手机上只有一丝丝微弱的信号,打不通任何电话。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地流逝。
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抱着他,不断鼓励他。
“江司南,你再撑一下,再撑一下马上就到了……”
江司南摇了摇头,强忍着阵阵晕眩感,努力保持自己的声线平稳。
“休息一下吧……我走不动了……你陪我……讲会儿话吧。”
景予安眼眶一红。
她吸了吸鼻子,尽力压着心口的颤,“好,你想听什么。”
旷野是极深远的安静,她明明离他很近,那声音却像从极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一样。
悠远飘忽。
江司南苦笑。
听力下降,这是休磕前兆。
他的血压已经低到了临界值。
这次,自己是真的到极限了。
“你笑什么?”
“汤圆儿,我想问你件事儿。”
“你问。”
“你……你要是没有遇到我……你会不会……一个人孤独终老啊?”
景予安:……
都什么时候了,这个狗男人还要皮??
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告诉你,要没有你,老娘不知道要有多潇洒。”
“我肯定将来努力赚钱,四处去浪,到时候包个百八十个男朋友,一一个,绝不带重样。”
“什么孤独终老,你想太多了。”
江司南笑,“那就好。”
“够潇洒。”
他又抿了一口茶,借着这股暖意,稍稍恢复了些力气,支起脑袋,看向边灰白的云彩。
夜要来了。
暴风雨也要来了。
他的心跳却很沉稳,一下一下,特别安定。
好像……有她在身边的时候,想到那些冰凉又黑暗的未来,也突然没有那么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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