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予安的手,摸到了一股滑腻腻的湿热。
她心口一沉,举起手,借着缝隙里露出来的零星光亮,看清楚了手掌心里的东西。
瞳孔骤然收缩。
是血!
他流血了?!
“江司南??!”
“你怎么样??!”
“你回答我啊?!”
她尾音都是颤的。
他没有立刻回答,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她瞬间慌了神。
“咳咳……我没事。”
江司南的声音有些虚弱,但人听着还算清醒。
景予安松了一口气。
脑海里,她记忆有些混乱。
她原本好好走在路上,突然之间脚下一空!
当失重感重新消失时,她才发现眼前一片黑暗。
是陷阱?
山里人捕野猪用的吗??
挖这么深??!
江司南眼疾手快地拉住她,但可惜一只手力量不够,被她一道带了下去。
他只来得及在落地前,搂着她的腰微微调整了一下落地角度。
她清楚地听到了他的闷哼声。
“我没事儿。”
他强忍着背后火辣辣的感觉,又重复了一遍。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山?”
“我没事。”
这个坑很深,足足有两米五。半径却不大,景予安扶着泥墙,刚刚准备站起来。
下一刻,脚踝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嘶……”
“怎么了??”
“我脚踝好像扭了一下。”
江司南一急,扶着墙也想站起来,他一动,背上就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他下意识地闷哼一声,重新跌坐回原地。
那是他背后的竹篾筐,已经完全被压得变了形。竹蔑弯折,有两条格外锋利尖锐的,刺穿了他身上的衣服,深深地扎进了他身体,一动,就翻扯出一大片翻卷的皮肉。
血顺着他衣服的下摆挂下来,滴滴答答流了一地。
他抬手,自己也摸到了一阵湿意。
不妙……
相比于他这幅惨状,景予安的境况可以是好了太多,她只是原地活动了一下,原本钻心的疼痛,渐渐好了许多。
她重新站了起来,摘下护目镜,从口袋里翻出了手机,打开手电筒。
她这才看清楚,他的情况到底有多糟。
几乎是一瞬间,她的眼圈就红了。
“江司南,你……”
江司南却很冷静,抓着她的手,压了压自己的喘息声,“安安,你听好。”
“我接下来讲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认真听。”
他讲话时,牵动了背上的伤口,断了一断。
“你包里有刀……等一会儿……找准位置,闭上眼睛……直接砍断竹篾……”
景予安的手抓上了背后的书包,拆拉链的时候,抖得厉害。
“我的伤口在背阔肌和斜方肌之间……再深一点就是胸背神经……”
“直接拔出来,这里没有处理措施,可能会失血过多……”
“你得把竹篾砍断……留节留得长一点,方便医生处理……”
“你下手的时候……一定要稳准狠……”
“不然……山了神经,我可能以后,左右肩就要不平了……”
景予安咬唇,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我知道……我一定……”
江司南扯了扯嘴角,“哭什么,死不了。”
他右侧半边身子不能动,只好用左手抓过她的手。
他失血有些多,手心的温度已经不复从前。但她的手心却比他更冷,滑腻一片,全是冷汗。
他抓过来吻了吻,强撑起一股力气来,抓着她的手,贴在他自己的脸上。
“安安,别怕。”
“我不会有事的。”
“你只管下手,别的什么都不要多想。”
景予安将自己的眼泪努力憋回去,回了他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她抓着刀柄的手一直在打滑,单膝跪地。
左手顺着他的后颈绕过去,抓住了深深扎在他身上的竹篾。
有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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