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公主吩咐过她,要听这郎君的话,他已然吩咐她出去,她也只能忍住心里的怀疑,不冷不淡地道了声“是。”
苏迟对照顾阮娇这事,很是得心应手。
他给她冲喜的时候,就试着闭眼给她脱衣换衣,眼下这门手艺有了用武之地
他很熟稔地给她擦了身子,又以最快的速度,为她换了衣。
整个过程,阮娇一次都没有醒过,她恍若在噩梦中,眉头满是冷汗,嘴里呓语着什么。
苏迟为她一点点地擦试头发,听她呢喃,慢慢凑过耳去。
“我错了…“
”我不该带弟弟去找他…”
苏迟又拿起面帕,将她额角的细汗轻轻试了下去。
“可他是我亲弟弟…不,我不能看着他死…”
苏迟动作一停,瞳孔猛地缩了起来。
二姐口中的亲弟弟…难道是一卓?
他不是她邻居家的孩子吗
“苏迟。”
樊和换了一身华贵艳丽的宫装,就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
“公…公主,”苏迟额角一跳,不知道刚刚二姐的话,她是否听到了。
如果是,事情就麻烦大了。
樊和扫了扫面色苍白的阮娇,视线缓缓落到她穿的衣服身上,那身雪白的衣衫,是她特意为苏迟挑选的,如今,却穿在她最讨厌的人身上。
心里有气,她面上也就没有了好脾气,对他责斥道,“你不知道你也淋雨了吗?为什么不换衣服?”
苏迟面上淡淡一笑,“草民身体康健。”
如果可以,他真想那雨都打在他的身上。
樊和被他的话气笑了,她看看软榻上虚弱的阮娇,又看看云淡风轻的苏迟,被噎的不出话来。
苏迟的心思全在阮娇身上,她额头刚刚烫的厉害,手脚却冰凉,求樊和道,“公主,二姐她烧的厉害,您…”
“能否为她请个大夫?”樊和冷笑着打断他的话,脸上阴测测的,像听了笑话道,“这宫中的大夫,可都是御医。”
“本宫凭什么卖你这个人情?”樊和向走他近了一大步,脚尖快贴上他的脚尖,语出咄咄,“况且,她打破了御赐之物,可是要杀头的。”
外面的雨砸在青玉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道惊雷凌空响起,把阮娇给震得浑身一惊,勉勉强强地半掀开眼皮。
外面乌蒙蒙的,里面更是昏暗,她看到屋内有一对相隔很近的男女,那女郎身着华丽,手指细细地点在她对面郎君的胸口,靠近他的耳边,轻声道,“本宫想要这个。”
苏迟的手掌捏了捏,他省吃俭用了一个月,亲自去挑的玉石,每每想二姐时,他就会刻上几笔,现在,这簪子已成了形,上面刻着两束妍妍动饶梨花。
他不愿给樊和,但他不能不给。
公主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以阮娇的身份,根本请不了御医,况且,她一口咬定二姐打碎了御赐之物,若真的叫起板来,凭樊和的受宠程度,得让她吃尽苦头。
到时候,大理寺的人插上一脚,二姐这一辈子,就算毁了。
苏迟将簪子从怀里摸出来,清凉的眸子深不见底,“还望公主若喜欢。”
樊和笑了,用手抚摸着那玉簪,有很多次,她见他在柳树下,或在池塘边,若无其蓉雕刻它。
他煞费苦心雕刻出来的东西,如今,成了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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