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别枝认得那盏灯,那是她嫁妆里的。平常舍不得用,这些日子看着风大了,碧砌才从库房内翻出来,说是晚上去请安时拿着方便。
现在既然到任风回手里,怎么过去的不问便知。
任风回见她眼睛看着琉璃灯,忽然回过神来一般道:“紫陌,正好碰上了,把灯给大奶奶。唉,也怪大哥不好,明明天都还没黑,他非要我提着,说是怕我绊着石子伤到肚子,好像我这孩子有多金贵似的。”
“弟妹的孩子是江家的嫡子嫡孙,自然是金贵的。”明别枝示意碧砌接过灯笼,轻点了下头,闪身避开任风回,往桥下走去。
她才不信这女人的鬼话,分明是对向而来,显见是专门等着她的。任风回却不愿意就此放过她,在她身后道:“说起来怪对不住大嫂的。今日我想为去庙里孩子祈福,不想刚好赶上大嫂回娘家。大哥先前允了我不好违约,我却还是心存愧疚的。不过也没法子,谁叫这孩子是他江寒月的......”
明别枝原本想着自己反正也快离开京城了,从此天高海阔,大可不必与她争这闲气。没想到她越说越无所顾忌,竟有公开抖搂丑事的意思。
“弟妹,就算不为二弟留脸面,多少也替尚书府想想。”
明别枝停下脚步转身,任风回娇脆地笑了声,道:“我是说,谁叫这孩子是他江寒月的亲侄子呢!”
“你知道是亲侄子就好。”明别枝从碧砌手中接过琉璃灯,抬手将它扔了出去。
晶莹的光球在暮色中闪烁着划过,好像一颗硕大的流星一般,“扑通”一声落到了扶香池中。
桥下的荻花从中呼啦啦飞起一对栖息的野鸭,呀呀地叫着消失在天边。
“姑娘,那是你的嫁妆!”碧砌扶着桥栏下望,只见那盏灯化作了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沉在水底,也不知道裂了没有。
明别枝伸手取出张帕子擦了擦手,笑道:“脏了的东西,再值钱也不稀罕了。”
“明别枝,你别以为你是江寒月的正室就这么嚣张。他人在你身边,心却不在!”
任风回气鼓鼓地瞪视着她,如果眼睛能杀人的话,那么想必这时候的江大奶奶已经碎成了粉末。
明别枝毫不在意地随手一甩,刚刚用过的帕子随着风飘飘悠悠,正好覆盖在了任风回的面颊上。任风回惊叫连连,紫陌赶紧扶着她把帕子揭去。
“可惜的是,你这辈子都做不成江寒月的夫人。”
明别枝拍拍手拂袖而去,任风回稳住心神,转头看到桥边站着的两人。她认得青禾,却从没见过缎儿,当下冷笑一声,冲着已经下了桥的明别枝喊道:“要不要脸啊!从娘家带回个开了脸的丫头,你当江寒月真是荤素不忌,看见个有点姿色的就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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