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松照微一沉吟,也觉得若等到年后的话,时日也太久了些。虽然觉得女儿这建议来得突兀,但也算合情合理,于是点头允了。
明别枝见他答应,又想到明清晓所不曾说出口的顾虑,决定好事做到底。
“女儿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父亲肯不肯成全女儿?”
明松照见她一改往日的爽快,居然吞吞吐吐起来,奇怪道:“我什么时候不愿意成全过?”
明别枝蹭到明松照身边,笑到:“父亲也知道我身边只剩了一个碧砌,虽然忠心,但脑子却不行。因此想讨个伶俐点的陪着我,不知道父亲意下如何?”
“你看上谁了?”
明别枝眨眨眼,瞟了瞟站在书房门外的络儿,道:“阿晓身边的缎儿。”
明松照的脸色立时精彩起来,薄薄的怒色与淡淡的苦笑交替闪现。半晌,他扶着额,唤入了络儿。
“去把缎儿的身契拿来,顺便让人进千叶居把她叫出来,让她跟我们家大姑奶奶回相府去。”
明别枝原以为需要多费唇舌,没想到他这么快便想通了,不由笑逐颜开,连声道谢。
明松照虎着脸道:“你们还真当我老糊涂了!”
明松照哪有不明白她的意图的?小儿子同缎儿的那些勾当他早已有所听闻,此次去竺州来回至少三个月,他一个未婚公子身边总不能特意带个丫头。
女儿一向不是多事之人,此举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明松照虽然反感儿女荒唐,但他早先便答应了缎儿放她自由身,如此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过去了。
千叶居的明清晓得知后一块大石落地,对明别枝更是感佩不已。他原本打算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委屈缎儿做个逃奴,等来日生下孩子再跟父亲求情。如今能这样名正言顺地带去竺州,到时候去府衙销了身契,他就能娶她为妻。
不过这会儿缎儿跟着明别枝去了相府,二人有好些天见不着面,难免依依不舍。
于是明清晓一直把马车送出了角门才怏怏回去。缎儿同着明别枝坐在车内,也是心神不宁,时不时的半揭开车帘瞧一瞧。
碧砌捂着嘴偷笑道:“缎儿姐姐是舍不得明家还是舍不得二爷呀?”
缎儿刚把目光收回,一听之下顿时臊得满脸通红:“在哪儿做奴婢不是做?有什么舍不得的?”
青禾的眼睛溜过缎儿小腹,她比碧砌见识多一些,刚刚缎儿上车时闻见车内香味,扶着车辕吐了许久。虽然不知道大奶奶为什么要接个双身子的丫鬟回半溪阁,不过多半不会是坏事。
暮色苍茫的时候,北风越来越紧。马车进了相府的车马院,碧砌下车扶着明别枝走了几步,一扭头却看见青禾在后面挽着缎儿,亲热得有些出奇。
“她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碧砌自言自语。
明别枝听得好笑,正想说她两句时,猛然看到前方桥上站着个深紫色缎袍的女子。
“这么晚了,大嫂这是打哪儿回来呀?哦,记起来了,大哥同我说过,大嫂今日是回娘家了。”
任风回挺着肚子威风凛凛地拦住了明别枝去路,身边的紫陌提着盏八宝琉璃灯。虽然天色还不算太昏暗,那盏灯却已经点上了。寒风中,玲珑剔透的的。灯盏摇晃不停,内里的火光却四平八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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