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真不敢起来,伏地抽泣着说:“小爷恩宽至此,小人粉身碎骨,无以为报!”
“起来吧,难道还要孤去扶你吗?孤连老太太都不扶,还扶你?”看着岑真站了起来,朱慈烺道:“稍等片刻,战训室的人会来给你安排入营。从现在起,你就是教导营的人了!从此饷银也要下降。你愿意吗?”
“小人心甘情愿!”
岑真回到近身侍卫营房,刚进门,就发现一屋子的人都静静地看着他。东宫侍卫领班周镜、近身侍卫值日官站在正中央。
周镜面无表情地说:“岑兄弟,从今天起,你就不是侍卫营的人了!再也不能享受双倍饷银、轮值补贴,要去教导营吃苦受罪,一天训练九个时辰。岑兄弟,你年轻,要挣个大前程,我们都不拦你。哪天你觉得受不住那个苦,随时回来!”
值日官也说:“日后混出大前程,也不要忘了兄弟们!”
岑真对着周镜躬身作揖,说:“多谢周领班成全!周领班两年来的照拂,小人永生不忘!他日小人若有一线出头之日,定然报答!”
周镜有口无心地应付说:“好。”
岑真又对值日官和其他侍卫作了个环揖,说:“一日是兄弟,永远是兄弟!”
众人也纷纷回揖,并不说话。
战训室的人来了,和周镜办理文书交接,然后就要带岑真走。
周镜想起太子的吩咐,对值日官和剩下的三十九名近身侍卫说:“各位,大家兄弟一场,轮流抱岑兄弟一下吧!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岑兄弟就要上战场了!”
众人列队上前,依次和岑真抱别。岑真眼睛红了,抱到聂承嗣的时候,忍不住流下泪来。聂承嗣却淡淡地说:“保重!”
岑真的个人物品不多,自己提一点,聂承嗣帮忙搬一点,就轻轻松松走了。战训室的人引导在前,聂承嗣轻轻地对岑真说:“今天战训室的人叫你去后,保密室的人把我叫了去,盘问了半个时辰;若干其他兄弟,也被调查。”
岑真一惊:“我见小爷之前,在战训室接受测试,也被问话。后来,在小爷面前,我坦白交代了那天关于侍卫营未来前程的议论。”
“你幸亏坦白说了。如果不说,恐怕你都见不到我们了。”聂承嗣叹道:“当时被单独查问,我不知道你说了多少,只好老老实实交代了。咱俩的话要是对不上,后果不堪设想!”
岑真汗颜道:“连累兄长了!”
“自家兄弟,不要说这话。只是兄弟去受苦,还是要警醒一点:严格保密、莫发议论。”
岑真点头称谢。
岑真被安顿在一个只有十一名队员的营房。教导员来自侍卫营,看到昔日同袍变成自己属下的队员,颇感惊奇,第一句话就是:“兄弟,以你的身手,在教导营会出头的。第九中队的张远志、卞飞,名次难保!”
聂承嗣刚回到近身侍卫的营房,发现增补了一名近身侍卫,又恢复了四十人的名额。
周镜给大家训话:
“诸位,好好给小爷当好近身侍卫!只要忠心效命,就可以长在小爷近侧;就是将来退出侍卫营,小爷将来也会按照你任近身侍卫的年限,一次性补发安家银;立功者,将予以重奖。相关制度,贴在墙上,大家可以仔细阅读,务求安心。”
然后带众人重温了《东宫军法》,说:“身在小爷近侧,尤其要严格遵守纲纪。有疑即问,不可妄自揣测,自乱阵脚!”
聂承嗣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觉得旁边有人在注意自己,偷偷环顾一下,并没有人在看自己。保密室主事王渊的话在耳边回响: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保密室的人,我们将为你额外发一份饷银!近身侍卫的言谈动态,你要时时留心,处处注意,一有异常,及时汇报。”
从今往后,这不见天日的秘密身份,会伴随自己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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