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
纵然有李莲峰这么位迷弟粉丝,但若是太过喋喋不休,亦是件恼心事,是以李惟对乍然出现的老僧是“心存感激”的。
老僧身形略为削瘦,却无丝毫佝偻塌腰,穿一身灰色僧衣,眉须皆白,目光平和清澄,若不波古井。
“几位檀越请了,老衲文泰。”老僧双手合十,声音宁和。
文泰?众人知晓这“秤平寺”方丈大师的法号便是“文泰”,乃是位得道高僧,时常闭禅关,平素极少露面,不想竟是眼前这位慈眉善目的普通老僧,亦不敢怠慢,纷纷十指并拢,左右合掌,放在胸前,行了“合掌礼”。
“居士可是李爱莲?”文泰只淡淡一笑,算是还礼,对李惟却是“青睐有加”。
李惟想起自己莫名其妙的另一个身份,怕是与这文泰禅师有些瓜葛,忙回道:“正是末学。”
文泰又是笑了笑,意味深长,指了指在建的“藏经楼”,说道:“居士才名斐然,可否为此楼留幅墨宝,最好是对联。”
这是什么路数?真拿自己不当外人啊,上来就“求墨宝”?待与对方的目光一接触,李惟心里陡然跳了一跳,这老僧的眼神平和,却直似能看到人的心底去,莫非与那“定慧寺”的文明禅师一般,亦是一位法眼宗大拿?
嗯,江湖三大惹不起,女人、小孩和老人(僧),得顺着这和尚,李惟恭恭敬敬的说:“敢不从命。”
李莲峰适时的刷了存在感:“今日能见到李爱莲现场题联,幸之甚也,同去同去。”
文泰慧眼如炬,哪能瞧不出这数人来历非凡,自然不会将这些贵客拒之门外。
出家修行,能有几人跳得出这红尘滚滚?
庭院东侧,松涛阵阵,隐有一座禅院,构筑精致,有庭院竹石之胜,正是方丈室。
禅室内,李惟轻轻将笔搁于笔架,退后一步:“请禅师指正。”
李莲峰心急,凑上前去看那两幅纸上行云流水般写的字,忍不住念道:“当知是处恭敬供养,不可以百千万说其功德;若复有人受持读诵,已非于三四五佛种诸善根。”
念罢,他省起此间乃是方丈静室,文泰禅师却被自己挤到了身后,虽然身份矜贵,却是极为崇尚佛法,此般举动实是僭越了,颇有喧宾夺主之嫌,忙退到一旁,略显尴尬。
老禅师不嗔不喜,当作未见,只对李惟道:“此联用于藏经楼,确是再适合不过的。居士果是与我佛有缘,深谱佛理禅道,既是如此……”
他转向李莲峰几人:“老衲欲与李爱莲说些闲话,几位檀越可否开个方便之门?”
李莲峰等人俱是一怔,尤其是李凤仪,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在文泰与李惟二人身上转来转去,却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
这文泰禅师可非寻常僧人,在“法眼宗”辈份极高,本宗文益大禅师说起这位师弟,只道其“深知六相、四机奥要”,本宗之旨要“对病施药,相身裁缝,随其器量,扫除情解”者,文泰“知之甚矣”。能得本宗大禅师如此之赞,文泰岂能不俗?
这李惟才情倒是不俗,却又怎生入得文泰禅师法眼了?
李惟亦是有些茫然,耳旁忽传来文泰的声音:“文青师弟,事无不可与人语,你怕什么?”
他吓了一跳——这道声音并不大,却似一字一句地刻到了他的心坎上。这瞬间,他想到了“洪钟大吕”,想到了“奔雷手文泰来”。
再看李莲峰、周聪等人,对“文青”全无反应,显然是没听见文泰说的这句话。哎呦我去,“传音入密”吗?还是“超声波扬声器”?李惟是真让这老和尚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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