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雨过百花残,香闺春梦寒。起来无力倚栏杆,丹青放眼看。扬翠袖,伴红衫,莺娇蝶也憨。几时相会在巫山?丽儿画一般。”
船上的乐妓仍在咿咿呀呀地唱着,两人一时忘了大事,继续微闭双眼、伴着凉风欣赏,听到“丽儿画一般”那句,阮大铖皱了一下眉头,对面的马士英也感受到了,那画舫的班主正欲呵斥,阮大铖说道:“罢了,藕官儿毕竟年未能领会个中三味,待她大一些便好了”
说完举起酒杯对马士英说道:“元辅,不如屏退左右,我等继续商议江西之事吧”
马士英点点头,挥手过后,一船人退得干干净净。
“圆海有何高见?”
“元辅,九江重镇,不得不救,不过江北的人马不易轻动,江南的人马不多,不过池州的方国安部还是可以抽调一些人马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让方国安部去救援九江?”
“不止如此”
“哦?”
“如今史宪之督师江北,以元辅之见,何人可以依托”
听到此话,马士英不禁拈须沉思,半晌才道:“黄靖南遮护凤阳、江左,不可轻动,刘东平、刘广昌不会听他的,他能调得动的也就是那翻山鹞子高兴平了”
阮大铖也微笑道:“元辅明见万里,那高兴平大军困于扬州左近,史宪之前几日还上书要将他调到徐州,有了根本之地,这翻山鹞子一定会感恩戴德,翻山鹞子出自闯贼,骁勇善战,没准真能让他打出一片天下”
马士英点点头,“不过也不能平白便宜了史宪之,眼下九江危急,何不让高兴平带领大军去救援?如果他能完成救援,就封他为江西总兵,驻扎南昌,可不比徐州好百倍?如此一来,翻山鹞子一定会对我等感激涕零”
“那徐州?”
“太子太保、凤泗总兵牟文绶德高望重,忠君爱国,其次子国栋子承父业,也骁勇善战,不如封为总兵,让其镇守徐州,驻守寿州一带的刘广昌原是牟文绶麾下的人马,徐州有变,驻扎寿州的刘广昌也不会坐视,岂不两全?”
阮大铖长揖到地,“元辅高见,圆海不如远矣”
马士英拈须微笑道:“就怕这翻山鹞子不愿去救援”
阮大铖却道:“元辅勿忧,安庆府以南,长江对岸,东流、建德两县,尚没有大军驻扎,就先让高兴平去驻扎,两县临近江西,还可作为高兴平的后方之地”
马士英道:“就怕恼了方国安,这厮性子暴虐,不是个好相与的”
阮大铖道:“恶人还得有恶人磨,方国安暴虐,翻山鹞子正好克他,十个方国安也不是一个翻山鹞子的对手,再说了,徽州府临近江西浮梁县,就把徽州府的进项也让给方国安,并让他派驻部分兵力到徽州府,一旦有变,方国安还可以从徽州进军江西,有翻山鹞子与方国安联手,大事济矣”
“还不止”
“哦?元辅还有何见教?”
“圆海,翻山鹞子此去东流,他手下有三万人马,多是骄横之辈,从6路走的话,若是走江北,必然恶了黄靖南,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于国于民都不利,若是从江南走,又必定生灵涂炭”
“那就只能走水路了,可惜黄蜚与高杰不合,如此就只能出动郑鸿逵了”
“大人,您的意思是?”,阮大铖眼睛一亮。
马士英长叹一声,“如果出动黄蜚,翻山鹞子非但去不了江西,反而有性命之忧,并且黄蜚与黄靖南交情匪浅,一旦二人联手对付高兴平,于国于民大不利啊”
阮大铖作为兵部尚书,对于高杰、黄得功、黄蜚之间的往事自然清楚,以前黄蜚从辽东南下时,黄得功带着三百骑去高邮迎他,没想到高杰从半路杀出,差点要了黄得功的命,自此两人便结下大仇。
“大人不止是这个意思吧”
“嘿嘿,郑家的船队纵横海上十几年,几乎没有敌手,何况区区大江,郑鸿逵深受国恩,也该出来为国家做做事了,听闻那献贼余孽几乎灭了武昌水师,水上实力不容小觑,如果能扼控江面,西贼便大事去矣,我等想从何处上岸进剿便从何处,就不会像如今这般捉襟见肘了”
“大人高见,郑家船队能出手,就没有失败的道理,再不济也能全身而退,一旦收复九江、武昌,再下湖南之地,元辅一个运筹帷幄,再加一个识人之能肯定跑不了”
“哈哈,那里那里,如今国事艰危,我等身为朝廷大臣,自然要为国事殚精竭虑以报圣天子知遇之恩”
“元辅大人如此忧心国事,实乃我辈楷模,下官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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