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各自分开，找寻自己祭五脏庙的食物种类。
包拯家境贫寒，家中有一位老母亲是大夫，偶尔帮助官府做验尸工作，他的医理知识、解剖知识等，都是传授母亲，对查案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因为家境关系，且母亲供养他读书不容易，包拯向来节约，早饭也是以麦饼充饥为主，奢侈一点多一碗豆浆，六、七枚铜钱就能祭五脏庙。
但因为京师粮商故意纵火，京师中已经没有存粮。且道路因为战乱阻碍，很多物资进不来。近几日京师物价渐渐飞涨，麦饼也跟着水涨船高。
今日一问，寻常时期只有六枚铜钱的麦饼，已经暴涨到三十枚，相当于翻了五倍。
包拯忽然有些舍不得吃了，但不远处的公孙策看到犹豫的包拯，直接过来帮他付钱了。比起包拯的节约，公孙策的早餐精贵多了。
有烤肉、韭菜烤蛋等等，营养搭配很均衡。物价飞涨，但公孙策家世不凡，不差这一点饭钱！
倒不是公孙策不想慷慨请客，而是包拯有自己的原则，他们是君子之交，不参杂金钱名利，包拯也不是爱占小便宜的人。
就好像现在，包拯又一次拒绝了。
“包黑炭，查案还需要精力，等你有钱后还我就行了。”公孙策无奈道。
“好吧，公孙白脸！”包拯终于接受。
两人叫着彼此的绰号，就可见关系非凡，没必要算的那么仔细，但包拯有自己的原则：“我尽快还伱！”
“随你吧。”
公孙策以前还推辞，知道包拯不是客套，而是性情如此，他也不再矫情了。
两人不拘小节，就在路边吃起了早餐。
这时，朱雀等锦衣卫也买了自己的早餐过来汇聚。
包拯一看，比他还惨，窝窝头就着白开水，窝窝头是杂粮制作，又凉又硬能把牙咯掉！
至于为什么不加热，柴米油盐，柴为先。加热是很贵的！
“你们锦衣卫的待遇这么差吗？”公孙策有些好奇问道：“我记得锦衣卫指挥使的秩禄两千石，同比北军五校尉？”
“特殊时刻，我上奏自愿降薪，无偿为国效力！”
朱雀将食物咽下去，想了想还是将折扇挡在嘴前，这才开口道：
“而且宫中传来消息，陛下的早餐都变成麦粥，我们要是吃得太好，那岂不是僭越了？”
闻言后，公孙策忽然觉得烤肉没有味道了！
“唉，陛下果然仁厚！”
包拯明白，这是陛下在艰难时期，做出患难与共的姿态，上行下效，谁还敢铺张浪费？
这么一想，包拯感觉自己的麦饼太奢侈了！
不过与小贩的交流，倒是让包拯有了一个发现，他说道：
“京师物价暴涨，皆因道路阻碍，战乱影响，物资难以进入。那么反过来说，也难以传送出去。”
公孙策一愣，旋即惊醒过来：
“印玺这等无价之宝，他们肯定不敢托运，万一遗失那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因此肯定会令重要之人贴身携带出京。
“以如今的阻碍和战乱，这等重要人物离开，肯定会被敌我双方军队发现。这么说来，印玺确实还在京师中，就是不知道在谁之手？！”
包拯颔首。
万事开头难，只要他们找到突破口，凡事就简单多了。
“哒哒哒——”
众人吃完早饭，准备出发前往西凉军营地的时候，这时忽然有锦衣卫密探策马而至，给朱雀传来消息。
闻言后，朱雀颔首说道：“我知道了。”
朱雀旋即望向包拯和公孙策：
“我不能陪你们去西凉军营地了，你们拿着我的令牌，西凉军统帅‘王方’会照顾好你们，有什么问题，你们尽可找他。”
“我们明白了！”
包拯和公孙策拱手回道。
他们神色中是有些好奇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朱雀行色匆匆想要离去，是不是跟印玺有关系？
但又不敢多问！
或许是看出他们的疑惑，朱雀翻身上马的时候，对着他们说道：“昨夜酸枣联军溃败。”
说完这一句话后，朱雀就直奔皇宫而去了。
这明明是一个捷报，但包拯和公孙策闻言后，先是一喜，旋即神色有些凝重起来！
喜的是——
酸枣联军溃败，京师部队肯定打通了东出虎牢关的通道，他们只要度过黄河，就能阻击汜水关的敌军，与河内太守王匡扫清河内威胁。
关东诸侯兵分两路——酸枣联军进攻虎牢关、河内联军进攻汜水关。
虎牢关之围已解，汜水关只是时间问题。
至此，关东诸侯对虎牢关、汜水关的军事行动，以失败而告终！
来往的商路、贸易等等都能恢复，京师物资飞涨的情况会得到缓解。
但令他们神色凝重的是——
他们奉召查案，这来往通道要是打通了，敌人可以有很多种办法，将印玺运输出关！
届时，天大地大，如何追查印玺的下落？！
陛下虽然金口玉言，不管他们能否查到印玺下落都赦免他们无罪。
可印玺事关国体，若是丢失之事闹大，影响的是汉室的颜面和国家的安稳。
传国玉玺正面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字，以作为“皇权天授、正统合法”之信物。
这就是天命！
万一印玺丢失的消息传遍天下，届时，狼子野心之徒煽风点火，推波助澜，将谣传汉室丢了天命、汉失其鹿！
那时候，必将天下大乱、群雄并起、逐鹿中原！
包拯和公孙策两人，都是忠君爱国之士，并且因为还是学生，还有着满腔报国热血、为国效力之心。自然不愿意看到国家动荡、社稷丘墟！
这让他们明白，时不我待！时间紧急，他们必须尽快追查到线索，不能让凶手将印玺带出京师！
“我们立刻前往北邙山西凉军营地。”包拯沉声道。
公孙策颔首，旋即说道：“此去较远，我租借马匹，我们立刻出发。”
这一次，包拯没有拒绝！
两人与两名锦衣卫，策马前往北邙山的西凉军营地。
……
德阳殿。
朱雀将昨夜酸枣之战，一五一十汇报。
酸枣联军溃败，乔瑁战死、袁绍强渡黄河奔逃，死伤无数。诸侯联军死亡人数一万多人，俘虏三万多人，缴获粮草辎重不计其数，还有战马近千匹。
这是一场捷报！
朱雀说道：
“进攻虎牢关的酸枣联军溃败、消息传到对岸，进攻汜水关的河内联军，肯定也会奔逃。河内太守王匡必定会趁胜追击！
“至此，关东诸侯再也难以构成威胁！
“刘备、关羽、张飞、赵云等将，在昨夜那一战当居首功。张辽亲自为他们表功，其以戴罪之身，弃暗投明，临阵倒戈，实属将功补过。
“奏报中得知，刘关张、及其兖州刺史刘岱等人，已经轻骑入京请罪，大概卯时正刻凌晨六点左右能到。
“秦琼表达了军事行动，他决定如法炮制，将袁隗和西凉军诸将的人头，运往关南轩辕关，对袁术、孙坚、孔伷等鲁阳联军出手！”
现在是寅正三刻、快卯初正刻了。也就是快凌晨五点了。刘辩已经醒来办公，处理国事，他每日只睡四个小时，可谓是励精图治。
闻言后，刘辩严肃的脸上，也有些柔和下来。
关东诸侯溃败，关东的商路和贸易打通，虽然还有些影响，但京师的物价会渐渐恢复。
甚至兖州刺史刘岱，还可以筹措粮草，缓解京师粮食危机。
如此一来，笼罩在京师的阴云，令刘辩担忧的危机，顿时得到极大的缓解！
稳中向好！
“现在形势变了，该轮到我们亮剑了！”
刘辩柔和的神色，又渐渐有些肃杀，眼神中的杀气宛如实质：
“那些乱臣贼子围攻京师，袁氏乃罪魁祸首。京师动乱、粮草危机、印玺丢失，全都是袁氏主导！如今袁绍奔逃冀州，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朱雀顿时肃容！
这弦外之意，就是决定对袁绍出手！
以袁氏的人脉关系网，冀州华北平原，土地肥沃、民人殷时，有“谷支十年、带甲百万”的评价，袁绍若是在冀州站稳脚跟，是有可能东山再起、发展壮大的。
刘辩要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
“刘备他们入京后，第一时间传召他们入宫！”
“属下遵命！！！”
刘辩的脑海中，已经布局天下，编织了一张天罗地网。此时关东防线松动，他自然要第一时间笼罩向冀州，铲除袁绍这个眼中钉。
而刘备的意外崛起，或是本身能力出众、或是因为刘辩影响而出现蝴蝶效应。
但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联想到刘备对汉室的忠诚、为人的仁义，刘辩愿意给他一个发展的舞台！
就看刘备能不能把握好！
是不是真的那么忠君爱国！
天子望气术一眼可知！
朱雀退下后，刘辩一时兴起，忽然在秦琼的奏报上，龙飞凤舞的写下七个大字。
曹正淳一直侍立一旁，垂首贴耳，此时余光一扫，顿时感受到如芒在背、锋芒毕露——
寇可往，我亦可往！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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