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大笑:“不妨事,只要卖力厮杀,以后你们族中的勇士想喝多少就有多少!”
铁力瞪大了眼睛:“果真如此吗?”
“有一个前提,那便是你们要听从号令,不得肆意妄为!”
铁力迟疑一番,道:“我们千里迢迢是来求财的,可不是来遭罪的,只因为草原上粮秣无多,牲畜少了大半,我们这才出来自谋生路,若不然,谁也不会背井离乡”。
铁力在骑卒中颇有地位,韩世忠与之交谈的时候,几十名北地青壮围拢了过来,大有一探究竟的意图。
若非青壮赤手空拳,对韩世忠没什么恶意,否则的话护军亲卫绝对不会允许他们贴的这么近!饶是如此,一众军将还是暗自打起了精神,以备不测。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谁也不知道这帮蛮子想着什么!
韩世忠对这些外族抱有极大的警惕心理。
若非吴王方腊想要借助这些外族的力量,韩世忠绝不会跟他们虚与委蛇。
眼下,为了进一步壮大骑军的规模,韩世忠不得不耐着性子,循循善诱。
交谈用的是汉话,装束截然不同的外族人听了觉得晦涩难懂,这时候,两名通译派上了用场。
在韩世忠的授意下,通译将交谈的内容一字一句地翻译成土话,方便外族青壮理解。
一番攀谈过后,包括铁力在内的所有人都被韩世忠的欲语还休吸引住了。
长时间的舟车劳顿使人身心疲惫,不过,韩世忠意犹未尽的言语让人心痒难耐,到底还有什么好处?
铁力心中犹若猫挠了一般,“敢问贵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去处?我们现在可否一探究竟”。
韩世忠笑道:“你们的人马可曾尽数下船?”
“回贵人,大部人马都已下船,到了脚踏实地的土地上,勇士们的动作很快”
韩世忠放眼四望,不少外族青壮正在呕吐不已,都是在草原上奔驰惯来的角色,何曾坐过海船出海?一路行来,没有一人发病,这已然是近乎奇迹一般的存在。
铁力身体强健,完全不受船运影响,韩世忠有心带他去开开眼界,又怕其余人等滋事,所以他略一沉吟,道:“时间还早,待会儿等你的族人休息妥当之后我再带你们去开开眼界”。
“好吧,铁力随时恭候差遣”
韩世忠随手往地上一指,道:“坐下吧,我有几件事情要问问你”。
“贵人想知道什么?”
“南下之前,北地的战况如何了?”
“辽人根本不是金人的对手,若非耶律大石力挽狂澜,只怕金人早已突飞猛进!”
韩世忠心头一跳,他没想到自金人竟然如此凶猛。
正斟酌说辞间,花荣打马而来。
唏律律,战马人立而起,花荣目光如电,扫过了下船的近千人。
“见过韩将军”
“不必多礼,你瞧着我给你找寻的这帮帮手如何?”
花荣毫不客气地评价:“目无军纪,虽有马术,却算不得精锐”。
铁力是听得懂汉话的,听到花荣说的这么不客气,他当即忍不住了,“你是何人,我们族的勇士自幼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他们不是精锐,谁是?”
花荣咧嘴笑道:“某乃花荣是也”。
铁力大吼一声:“若你是个勇士,可敢与我一战?”
花荣看了韩世忠一眼,得到首肯之后方才应道:“你跋涉而来,体力不佳,我与你对阵,胜之不武”。
不管怎么说,花荣这份态度便值得人欣赏,铁力咧嘴笑道:“不妨事,我觉得我还能吃下一只羊”。
“也罢,比什么?”
铁力吁了口气:“箭术”。
“没问题!”
“怎么比?”
百步穿杨已然有些老套了,花荣从怀中摸出一枚钱币,嘴里道:“射它,如何?”
铁力吸了口冷气,可还是颌首道:“好”。
在铁力想来,一名汉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箭术提升到这种程度的。
“客人先至,你先来?”
铁力可不傻,他摇头道:“客随主便,你先吧”。
“好”,花荣不再推辞,他将钱币递给铁力,道:“你抛,我射”。
这难度无疑更大,铁力听罢之后咧嘴道:“好!”
“开始吗?”
“我扔了”
说话,铁力用力掷出了银钱。
拇指大小的钱币腾空而起,飞出了十多丈高。
忽而一杆箭矢后发先至,堪堪赶在钱币飞到最高点之际,一箭射中。
“铿”,箭矢穿过钱币的方孔,没过多久便落了下来。
铁力呆立无言,他没想到花荣竟然真的射中了,四下里,外族青州也是嗔目结舌,这等匪夷所思的箭术,便是族中最精锐的勇士都有些力有不怠,而汉人竟然有人做到了!
铁力脸色急变,自诩箭术无双的他,这时候有了打退堂鼓的打算。
好在韩世忠、花荣都没有催促,所以给了铁力进一步思考的时间。
不过,铁力的同伴就没有这种好脾气了,花荣大发神威,他们还指望着铁力能够为他们扬眉吐气呢。
当下,不少人聒噪道:“铁力,该你了”。
“让汉人瞧瞧我们的厉害”
“别坠了部落的名头!”
铁力暗骂不已,去尼妈的,忒罗嗦了,你行你上啊!
射中钱币与射中钱币间的方孔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花荣箭术惊人,甫一露面便给回鹘人一个下马威。
比试是铁力提出的,他若是不敢出战,在族人中的威信无疑会一落千丈。
马背上长大的好汉子,弯弓搭箭是喝水吃饭一般简单的事情,就算敌不过汉人,那也不能怯场!
铁力是南下的回鹘人中箭术最精湛的,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当下道:“开始吧”。
花荣掷出钱币。
铁力不敢像花荣那般托大,他未等钱币攀升到最高点便弯弓搭箭,疾射而出。
“噗”箭矢击到了钱币,将其带的更远,更高。
四下里屏神静气的回鹘人遗憾地叹了口气,铁力虽然射中了钱币,但与花荣射穿钱孔的箭术比起来,显然差了不止一筹。
铁力神情落寞,倒也光棍,“花将军箭术高超,我铁力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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