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不过,两者武艺都在伯仲之间,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吕将的兵马已然过河。
宛若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金兵溃败只在旦夕之间。
有聪慧的太平军军校大声聒噪“援军已至,金人不足为惧,杀贼!”
“援军已至,援军已至!”
先行过河的人马不过百余人,然而,在其身后,源源不断的太平军正在开赴而来。
如今,金兀术的三千兵马要对付数倍于己的敌人,显然难之又难。
邓元觉放声大笑:“哈哈,瞧见没,银术可大好头颅在此,某来取之!”
“取之,取之!”众人放声狂呼。
邓元觉与银术可又战了几十个回合,依旧不分胜负,这时候,他们自己倒还撑得住,可胯下的战马却有些撑不住了。
换马!
换马的空档,银术可看到大队大队的太平军正在开赴而来,一时之间,银术可只觉得天旋地转,千万个念头汇集一处,只剩下一个字,逃!
这时候若是再心存侥幸,只怕很有可能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士气低落的情况下,哪怕大军聚集一处,银术可也没有信心获胜。
“快,突围!某来断后!”
一名谋克竭力护住银术可左右,“银术可,速退,让我来挡住他们!”
银术可大手一挥,“你挡不住他们,快,带着他们,能跑多远便跑多远,以图他日”。
谋克还要多言,却被银术可大声喝止住,当下只得叹了口气,道:“银术可,保重”。
“哈哈,杀我银术可的人还没有生下来呢”
“叮叮叮”清脆的鸣金声响起,诺大的战场上,金兵潮水一般退却。
邓元觉本欲痛打落水狗,没想到银术可却领着亲卫竭力拦阻。
煮熟的鸭子哪能飞走了?
邓元觉冷笑着,大声疾呼道:“吕将已然过了河,金人无处可逃,众将士听令,杀银术可者,赏钱五百贯!”
“杀,杀,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听到邓元觉许诺的赏赐,太平军宛若打了鸡血一般,更显勇猛。
这一场厮杀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当最后一丝夕阳的余晖消失不见的时候,太平军的攻势终于停歇了。
在吕将与邓元觉的合力剿杀下,四千金兵只逃了数百人,其中,银术可更是被邓元觉斩于马下!
此役过后,太平军终于灭掉了一个心腹大患,可以全力图谋京东东路各地!
与此同时,太平军大获全胜的消息在各路人马的有心传播下,很快传播开来。
兖州知州听罢之后胆颤心惊,“这可如何是好?金人一旦全军覆没,只怕贼人很快就要杀过来了!”
“当务之急是速速向朝廷求援!”
“朝廷还有援军吗?”
“对了,城外还有两千义军,即刻让其入城协防,告诉他们,只要兖州渡过难关,本官一定上奏朝廷,为他们求个恩裳!”
“得令!”
北地百姓原本便有尚武的传统,自从朝廷准许各地兴办团练,以求官民合作,达到共同剿匪的目的,但凡有头有脸的士绅都在城内城外招兵买马。
滂沱的大雨中,一支支团练入城协防。
这时,一支四万人的朝廷禁军悄然出现在徐州城外。
领兵大将正是太尉高俅。
自从儿子战败身死之后,高俅对太平军恨之入骨。
虽说汴京禁军多数不堪重用,可数十万人马当中,精挑细选之后,还是挑出了可用之辈。
根据朝廷的计策,高俅这支人马就是要趁着金人与太平军纠缠之际,夺回徐州,截断太平军的退路,与金人合力围杀方腊!
然而,此刻听到银术可兵败身死的战报,高俅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径自望着乌黑的天幕,久久不发一言。
为了这次进攻,朝廷调用了为数不多的钱粮,火药监也制作出不少突火枪。
本以为可以出其不意,大获全胜。
可这样的大雨,火药根本无法使用,一切图谋都成了镜中花水中月!
没了火药之威,高俅久久不敢下达强攻徐州的命令。
击败金兵,太平军士气旺盛,这时候想要偷城,只怕难度不小。
一把脸上的雨水,看着黑沉沉的天幕,沉默不语。
“皇甫将军,你说方腊定会先取潍州、登州,之后再朝兖州而来,如此当真?”
在亲卫的劝说下,高俅还是进入了军士搭建的雨棚当中。
皇甫宇作为边军的一员,此番带领两千兵马随行,也算是有实战经验的大将。
此时,听到高俅发问,皇甫宇当即正色道:“高太尉容禀,方腊此贼善用骑兵,每到一处,必使骑军劫杀斥候、信使,断绝各地往来,而骑卒主力则劫掠粮道,待守军坐守孤城,缺衣少粮之际,他便率精锐步卒一举压上,这时,守军早已经疲惫不堪,而贼军士气旺盛,此消彼长之下,多半是贼人大获全胜。”
高俅虽官至太尉,却从未与太平军接触过,闻言不禁叹道:“今日方知方腊用兵之道,此贼手段颇狠,幸得皇甫将军参赞,方能洞悉贼人手段。”
皇甫宇有些意兴阑珊。
连金人都不是太平军的对手,如今就算知晓方腊的手段又能如何?
太平军手中的骑军太过强大了,如今朝廷甚至凑不出五千骑军出来。
偏偏方腊的骑军战法古怪,不似党项人的战法,更不像官军的路子,反倒有点辽人骑兵的早期模样。
大队大队的骑兵四散而去,三五成群地劫掠粮道,断掉官军补给,宰掉信使斥候,隔绝信息!
这样的手段,谁能顶得住?
当然了,这样的手段也不是说不能破解。
至少皇甫宇便有破解之道,那便是坚壁清野。
将所有粮食、人丁收回城内,与此同时毁掉水井,破坏水源,让贼人无法随地就食补给,这样就能避免其长驱直入,深入敌境劫掠。
当然了,仅仅是坚壁清野还不够,因为太平军还有辎重转运粮草,他们还有大量的战马、牲畜。
这时候需要派出大量的骑军却滋扰、袭击太平军的粮道,断掉他们的补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如此坚壁清野与断其粮道双管齐下,才能遏制太平军的攻势。
可惜,西军折损十万精锐之后,朝廷再也没有这样的条件了。
大雨依旧倾盆而下,高俅思来想去,最终还是退回了兖州。
暴雨中,连番跋涉的禁军将士没有丝毫休整的机会,为了应对太平军可能的袭击,他们必须冒雨修建军营大寨。
地方是高俅与皇甫宇选的,离州城十里,同时又正对河流的渡口。
既可以仰仗河流为屏障,同时又可以与州城互为犄角。
当然了,为求稳妥,还有五百骑卒,轮番巡视河岸,一旦发现太平军渡河的迹象,立刻大军半渡而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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