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荒郊野店。
冬夜太长,长寒殆孑影。
棠西听得一串抽抽搭搭的啜泣声扬长而去,在屋内摇把画扇踱来踱去的她满脸诧异拉开格木门。月光照上棠西前身,一阵清凉扑面而来,她舒了口气,跨出门槛,踏着砂石漫步。
漫无止境的漫步令棠西的心绪平静许多,滚烫的身子仍滚烫的与这冬夜格格不入。
破落的酒旗那头有人影幢幢,棠西以为是方才听到的哭泣的人,急急忙忙快步走过去,断断续续听得几声细微的言语。
“去吧!”一名男子的声音挥走了一人。
棠西踮起脚尖目送离开的人影。
“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吓人?”留在原处的男子道。
“你一身白衣裳,方才走的那人一身黑衣裳,怕见到的人都以为是地府里跑出来的黑白无常呢!”棠西摇着扇子边走边道,她认得酒旗下这位男子,正是楚游园。
楚游园总之也无它事,跟上棠西的脚步陪她散步,奇异道:“你热?”
“热。”
“有病。”
棠西偏头问道:“刚才那人是谁?神神秘秘的。”
“一个认识的人罢了。”楚游园敷衍道。
“我好像听到什么,王爷?还有什么兵?”棠西满腹疑惑,“你不是乐师吗?”
“我就是乐师。”
“罢了,你不想说,我也不强求,总之我也没多大兴趣,只不过啊,多去好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呢,会觉得好受些,对了,你可知道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东西?”
楚游园沉默了阵子,笑道:“你想调开注意力,最好是做些耗神费力的事。”
“比如说?”
楚游园想了想道:“比如说你可以跟我学琴。”
棠西张望空旷的四野,挥出短笛,拍打手心,忽然想起来问道:“你怎么在这儿?其他人呢?”
“在客栈睡觉。”楚游园直喇喇和盘托出,“庭司辰这家伙对你当真上心,我依他的意思看着你呢。”
“你说什么!”棠西感到身子愈发滚烫,这个楚游园,害她白散了这么久的步。
楚游园重述:“我说庭”
棠西迅速打断道:“好了!我知道了!学琴的事再说。茂藏大人整日念叨你,他能听出你的琴音,要是让他发现楚游园在这儿,可有你烦的!”
楚游园张口想出声,棠西已慌慌张张大步往回走,边撤边道:“我先回了,你自个好好赏月散步。”
楚游园硬生生咽下涌出喉咙的几个字。
棠西没回客房,她拔出西蜀短剑,找了块地练剑,练了一宿。
月落星沉,天将明。身心俱疲的棠西撒开腿瘫坐在客栈的地上,背倚床畔喘粗气,抖索手拎起第三块鹿肉皱起眉头干咽下去,静候半晌,身上的热气仍未驱散掉,她拿手掌扇了扇,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冒烟。
自与司辰分别,棠西身子的燥热感半分没减,像是在整日整日发烧。不过,她倒是已经习惯了,烧着烧着就习惯了。
棠西抬眼,望向窗外熬过一夜,又是一日。
“咚咚咚!”
三声叩门声响起。
“进!”棠西轻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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