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连横和司辰驾来一辆马车,车舆满满当当塞了四人,“格呀格呀”行了半日,停至山崖缝隙处。
连横向司辰道:“穿过去便是竹屋后山,我还有事,你们先回。”
“去哪?”
“告诉野原,备好酒,等我回来。”连横答非所问。
五人到竹屋时,月琴她们正在移栽幼竹,忙忙碌碌的,满手乌脏,衣摆沾泥,棠西踩在廊上喊:“这是做什么?”
“师父说要把先前那片竹林栽回来。”陶埙应道,想起棠西曾许诺还给她师父一片林子这回事,笑得轻快,“他道你要还的林子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花花草草,一年生,一年死,白白糟蹋了他的这片地。”
楚游园在廊上悠闲品茗,独自手谈,慢悠悠道:“合着我这儿是间客栈,什么人都赶着来,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房钱不付,饭钱也不付,还得烧毁点什么才尽了兴致。”
棠西听这话,酸酸溜溜的,不明白是谁令他不舒坦了,抬眼问向月琴。月琴给了棠西一个温柔的笑,没说话。
楚游园看棠西不回嘴,自悔不该在生人面前说这样的话掉了身价。遂起身让到一边,请客入室。
秦战和秦御踏着“江畔独步”身法争先恐后地跑过来,是刚才听见棠西声音,赶来见妹妹的,他俩肩挑货郎担,担来一担子短截竹子。
“你们!你们怎么在这!”棠西惊讶地合不拢嘴,特别不能想象,两位秦师兄怎么就在这儿!
秦战和秦御放下担子,左顾右盼、抓耳挠腮,很有些汗颜无地的样子。
“还能为谁?不是为了竹笛姐姐还能为什么?他俩每时每刻围在竹笛姐姐身边打转,恨不得立马抢回去做媳妇儿呢!”陶埙搓着湿泥,坦率道,“竹笛可怨死棠姑娘你了,都怪你,说话没遮拦,乱点鸳鸯谱,你说,现在这情形该如何收场?”
“啊......竹笛。”棠西很伤脑筋,她上次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早忘了个七七八八,她向秦战和秦御问出最关键的问题,“竹笛看不上你俩?”
秦家兄弟更是无地自容了,不是因为姑娘没看上他们而觉得丢脸,只是竹笛就在厨房,铁定听得见这边的话,他们认为,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像这样被人搬到台面上说道得多难为情呀!
棠西等来等去也不见两位师兄回话,以为他们也是不知道问题的答案,回头问楚游园道:“竹笛在哪?我去找她问问。”
楚游园道:“那个,不是在那锄土呢嘛......”
锄土的明明就是琵琶......合着楚游园连他徒弟的脸都还认不清,棠西也不是很辨得出她们几个,穿得都一样,头上戴的也一样,都长得好看,要记下哪位美人属于哪样的好看是很难的,楚游园只有在她们拿起乐器的时候分得明白,这也是他为什么以乐器给她们取名,只是为了方便在练曲子的时候骂对人。
棠西和楚游园两个人盯向扛锄头的琵琶,皆暗自琢磨这个美人有哪里像竹笛、又有哪里不像竹笛,悄悄计算起是像的地方多一点、还是不像的地方多一点......
编钟正在里间给来客奉茶,轻笑道:“竹笛呀,原本在厨房掌火,听到你们谈她,赶紧挑起桶挑水去了。”
挑水!挑水这种粗活,怎么能让文弱女子干呢!秦战和秦御拔腿跑向屋后,棠西意识到他们这是去找竹笛,立马跟在他们后边跑。
司辰问:“野原呢?”
“上后山了,且等等,一到饭点保准回来。”楚游园道。
编钟说要给大家伙儿做汤圆,绝不肯让人插手帮忙,又是她第一次下厨,这不,姑娘从大清早折腾到现在汤圆还没成个型儿。
野原在午时时分回来过,要吃饭,没得吃,月琴热了些她昨日做的乳饼给大伙儿垫肚子,野原吃饱了又上后山去了,临走前还给编钟鼓劲:“编钟,加把劲儿!晚饭回来吃你做的汤圆。”
编钟毅然点头,浑身长出用不完的劲儿,“嘭嘭啪啪”的,搅得厨房里到处都是糯米粉,她的脸蛋、发丝闪闪发白,她就这么顶着满身白粉出来给苏千他们奉茶......
楚游园问公输午饭吃了没,公输说没有,楚游园遣月琴去厨房热些吃的来,他自己也屁颠屁颠跟在月琴身后去厨房,凑在厨房门口偷窥正发愤图强的编钟,架势也太大了,谁做个饭跟打仗似的?楚游园着实有些怀疑编钟的实力,关怀道:“编钟,要不留月琴在这给你搭把手?”
编钟摇头,信誓旦旦:“就快好了,能赶上晚饭,我在阿姐旁边看她做过很多次,一定可以的!”
竹屋后传来竹笛的叫喊声!
竹笛是个斯文人,说话轻声细气的,少言寡语,此刻叫得这么大声,屋前听到的人皆停下了手上的活和脑中的活动,开始凝滞。
这种情况应该立马冲过去问竹笛怎么了,可是吧,秦战和秦御近日黏竹笛黏得紧巴巴的,甚至在夜里竹笛回房睡觉,他俩都眼巴巴地守着她的门。大家都很犹豫,到底该不该去,要是撞上一些不该看到的事......
司辰第一个念头想的是棠西把竹笛怎么了,第二个念头想的是棠西强迫秦师兄把竹笛怎么了,这很像绝尘谷出来的人干的事,司辰认为自己得去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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