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林儿忽然想到刚刚官三曲的“隐忍”之言,这眼前人俨然极为明澈,他甚至在想如果南境之行顺利,他根本不会在今夜出现。
官三曲也带了酒,挂着一个杯,但他却把杯子给了风林儿,为他倒满一杯,剩下的对口而饮。
咕咚咕咚!且不说是何酒量,单这“酒势”而言,官三曲颇是悍烈,毫无停歇便将一壶饮酒。
他抹了抹嘴,双目更显烈气,甚至有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架势,“将军,眼下最重要的并非去不得南境,而是你已成为这翎国博弈的核心。”
“博弈?核心?”风林儿冷笑不止。
官三曲本以为他要追问什么,但许久之后毫无下文。
“将军赴南境是护国公的调遣,此前应已得到王之授命,但今夜之王书,足见王上一意而为,护国公对此全无知悉。”
“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上觉得,将军不应离开王都,他先把将军留下,之后再去与护国公商议。”
“然后呢?”
官三曲摇了摇空荡的酒壶,“将军很少饮酒,不知酒之妙义,如三曲这般瞬时而饮、饮后便醉的人天下寥寥无几。起先万物冰寒、过程渐渐变暖、最终热浪无极,这才是饮酒的过程。”
风林儿缓缓眨着眼睛,“你该套到时势上面来了吧?”
官三曲笑了笑,“现在就是那万物冰寒之势,王上与护国公互不信任,双方都在找突破口,将军便是最佳可选之一。王上留将军在王都,护国公必然反对,但这件事终究到不了兵戎相见的地步。就是这一件件想竭力却又无关根本的事情上,才是渐渐扭转一切的手段。”
风林儿拿起酒杯,慢慢饮了一口,这酒比从前所饮更辣了几分。
“将军,现今翎国的微妙你定有感察,翎王与护国公都恐于现状,但相比之下护国公更加不安,因为他的一切都建立在依附之上,他怀揣大义,但那不是他的大义。”
风林儿微微眯眼,不得不说,官三曲的话已足够深入,放在从前他根本不相信这个人会有如此锋利的论断。
“那么三曲刚刚的隐忍,又是所指为何?”
“这道午夜王书,足以说明王之左右不乏强谋,更重要的是,护国公一方亦有强人帷幄。”
“他不是那更为不安的人吗?”
官三曲凝目道:“所以我们更要知道他因何不安,将军必要隐忍,此时来看任何一方都无法依附。在一切安定之前,完全不应在翎国站队。”
“听你的意思,那大石未必抵得过这些了?”
“将军,那大石何尝不是在观望?”
风林儿却摇了摇头,他只是摇头,不发一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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