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如今的大明如何?”沙哑的声音没有理会汪文言,继续问道。
这叫我怎么回答,能从锦衣卫中将自己提出来,来头不小,很可能来自东厂,只是这问题要命啊,谁知道这些人对如今的大明是满意还是不满意,要是说反了,麻烦大了,落锦衣卫手里,基本等死了,落东厂手里,还是早点死吧。
“如今的大明…”汪文言开始说了起来,死就死了,拼一把。
等汪文言说完,沙哑的声音不置可否,继续问道,“你对有功名的士绅官吏,勋贵宗室诡记,拖延赋税,侵占民田怎么看?”
“怎么看,我拿眼睛看,汪文言不过一官吏,怎么看,有用吗?”汪文言轻笑。
“若是让你任一地父母官,你会怎么办?”沙哑的声音继续问道。
“我能怎么办,大人你的意思,汪文言明白,可我要告诉大人你的是,我什么都不会办,也办不了,莫说是我办不了,就算是当朝重臣,内阁阁老,也不行。”汪文言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说句大不敬的话,就算陛下想办,也难办,未必办的了,这位大人,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要是一定让你去办呢?”沙哑的声音继续道。
“你杀了我吧。”
“你宁愿死也不办?你这些惜命,连卖同伴的事都干的出来,愿意死?”
“能活着,我当然不想死,”汪文言苦笑,“可不死了行啊,要是听你的话做了,不但我会死,还遗祸无穷,不是家族不放过我,就是他们连我整个家族都收拾了?”
“他们是谁,这是大明的天下。”
“这位大人,这是大明的天下,可大明是他们士绅的天下。”汪文言道。
“你怕他们,难道就不怕我,你不干,难道我就弄不得你全族了吗?”
汪文言麻了,你们这帮召秧的,这是不给我活路啊,做也是死,不做也是死啊。
“你做不做?”
“做,为什么不做!”汪文言心中发狠,既然不让我活,大家都别活了,你不是让我做吗,那我就做绝,让你们拼个你死我活。
“你为什么又愿意做了?”
汪文言叹气,“不做是死,做也是死,反正是死那为什么不博一搏,给自己搏个机会。”
“谁告诉你会死,没有朕的容许,谁能让你死。”
“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将头套拿下来吧。”朱由检吩咐道。
汪文言拿下头套,“谢陛下。”
“朕要你去南直隶,出任一地县令,追收士绅拖欠的赋税,清查诡记,侵占民田的情况,对士绅怎么重怎么罚,你可明白?”
“明白。”汪文言老实的回答。
“带他下去吧,大伴,你待会跟他交代清楚。”
“是。”王承恩应到。
“你怎么办,朕不管,朕需要个理由,能够师出有名的理由。”
“是。”
“办好了,朕保你无事,办砸了,人头落地。”
“是。”
“大伴,准备准备,咱们随后去趟南直,该收的收,该杀的杀。”
“是。”王承恩道,“皇爷,要是御驾南行,只怕百官不会轻易答应。”
“他们会答应的,我大明重孝道,”崇祯道,“朕近期夜里时时发梦,梦见太祖太宗,似有话要跟朕说,因此,朕欲前往南直一行,以拜孝陵。”
王承恩惊了,陛下你是认真的,连老祖宗都要利用,不知道太祖太宗要是知道,会不会夜里从陵墓里爬出来找你。
“朕决不容许南直这样的赋税重地,游离在朝廷之外,”朱由检握了握权,“就是动兵将南直血洗一遍,朕也在所不惜。”
汪文言不知道他走后发生了什么,只是机械的跟着人走了出来,进来的时候,不但坐在车中,还带了头套,什么也看不到,如今出去,汪文言悄然打量一翻,才知道是一座军营,心中暗惊,夜深如此深沉,陛下还在军营,看来大明又要经迎来一位武皇帝了啊。
没等汪文言仔细看个清楚,“车吧。”
汪文言了马车,尖嗓子的跟了来,“汪大人,你有没有其他要办的?没有咱们这就出发吧。”
汪文言有点嘲,这就出发?这也太急了吧。
尖嗓子的可不管汪文言如何想,继续说道,“汪大人,这是你的官凭印信,你先看看,其他的,咱们一路慢慢说,对了,咱家先自我介绍一下,咱家东厂暂编特遣三营哨总毛广辉,出身内延兵,也就是你们这些文臣口中的没卵子兵,陛下驾前一小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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