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今晚睡我旁边!”
“哦……哦。”卢定远抓抓耳朵。
从麒麟殿到天河,一路上的盛况惊呆了初来乍到的七人的眼睛。
龙驹拉的马车在云中奔驰,金龙盘旋于天庭之上,白色盔甲的天兵走过去不怒自威,但趁元帅不注意的时候,会回过头去对挎着花篮的天女吹口哨,正经点的露出腼腆的笑。
千年前的天界是这样的吗?
一如当今大周,繁华盛世。
只是他们有些奇怪。
怎么会没有剑?
无论是天兵还是天将,还是初入修行的孩童,没有见到一个拿剑的人。
剑为百兵之首,怎么会、怎么能没有剑?
“剑会有的。”玄炭忽然说,“是在五年之后了。”
雷鸣般的浪涛声冲垮了众人心头的疑惑。
云雾之中一条宛若星空璀璨的天河冲刷而过,声势浩大即使是天上盘桓的八万金龙齐齐腾飞,也是无法比拟。
天河之上有座孤零零的小亭,小亭悬浮在滔滔河面上,只垂下一根烂掉的绳子。
“看那座亭。”玄炭小手指出去,嘶着嗓子才能让人听见,“亭上的钟!”
“七十年钟!”
所有人的注意都到了亭上,于是没有人注意玄炭这时候的既哀怨又自豪。
千年之前有个天界;天界之中有条天河;天河之上有座天亭;天亭之中……有口钟。
七十年钟。这是天人们为它取下的名字。
天河边有年迈的天人盘坐,虽然只是幻影,但能真切见到他们脸上刀劈斧凿似的皱纹,以及望向铜钟的虔诚。
“传说天河边有八万水兵守护。”李鱼说。
“假的。谁会靠近这要命的河啊,属鱼的都没用。”玄炭说。
“这就是真正的钟了?”李鱼问。
“难道你以为还是虚妄?”玄炭反问。
“那些老天人坐在那里等什么?”李鱼又问。
“等呗……等它响。”
“简单,我这就去敲响它。”
李鱼拉起袖子往前走的时候,被白柳学院的人和玄炭拉住。
“我会飞,我有会飞的剑。”
“不是你飞不飞。”玄炭看傻子似的,“天河之上只准天人飞渡,其余人等,都会坠入天河万劫不复。”
“那你去敲它。”李鱼恶狠狠的,意欲威胁。
“我不敲。”玄炭坐到了河岸边,荡着双腿,“敲了它,我就要走了。我还不想走。”
又变成那个孤零零等待风来消散的煤球了。李鱼想。
“说说这口钟吧,有点好奇。”李鱼说。
“就是我家祖宗造的大钟嘛……”玄炭很是嗔怨,“造了这口钟要历代守护,有什么用嘛。可怜我的老爹老娘。”
这时候天河边一男一女两个天人携手渡上天河,抓住了那根垂下的烂绳,背着满满当当的工具奋力攀爬。
可一个极高的浪头要打过来了。
天河边的老人们颤颤巍巍站起来,大喊大叫着提醒,说“这是百年难遇的龙抬头啊!”。
可绳子上的两个天人没听见,等发觉的时候已经迟了,被浪头卷到天河里,转眼就没了踪迹,只留一根烂绳湿淋淋的晃来晃去。
“来的时候我就想,我爹娘该死了,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昨天。”
“没想到真是今天呐。”
玄炭指着天河,平静的说,好像死掉的只是两个无关紧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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