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
是什么声音?又是地下水吗?她不是已经出来了吗?
意识还没有回笼,又听到了嘈杂的人声,模模糊糊感觉有人把她扛了起来。
是谁?
“也不知道老大他们现在这么样了。”
“急什么,老大肯定能把那块地皮抢回来的!”
抢啥?这些人是土匪吗?
“可听说陆民找了个金系的小子帮忙,连三王子都被阴了!”
还王子?这是土匪都当皇帝了吗?
“三王子就一土鳖,能和咱老大比吗?”
“你小声点!别被人听到了,小心老大打断你的腿!”
“这腿不要也罢!走在这土疙瘩上老子还嫌硌呢!”
“啊,大王子殿下!”
扛着她的人一个停顿,差点把她甩出去,立马托住她的屁股将她往上提了一提。
死人鱼你摸哪呢!她想大骂出声,可肚子被那人的肩膀硌得生疼,力气全无,睁开眼睛只看见那人腰腹处的鳞片,鱼腥味充斥着鼻翼。
“这是新抓的俘虏吗?我记得你们两个没有同小五去吧?”
“大王子殿下”声音温润,语气浅淡,料想是个美人。她趴在人鱼肩上想。
“回殿下,这人是巡夜的时候在海边捡到的。”
“海边?”
“对。我们看见一道蓝光忽然亮起,就跑去看了看,结果只看见这个女子躺在那不省人事,我们就把她带回来了。”
浪捡走到卫兆身后,蹲下身子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掰向自己。
她淡定地睁眼和他对视。
唔~果然是个美人。
浪捡见她醒了,却什么也没说,轻轻放下了她的头。
“一只腓腓,先带回去养着吧。”
“是。”
为什么说得就像养一只猫一条狗那么自然?靠。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先前的话不可再言。”
“……是。”
人鱼又带着她走了,她看着人鱼的脚走过了青石板路,走过了石拱桥,走过了十二级台阶,迈过门槛,推开房门,将她放在冰凉凉的地板上。
尤晋看她已经醒了,出声问道,“喂,你是打哪来的?陆民可早就跑光了!”
她睁着眼睛却不说话,卫兆摸摸头:“莫不是个哑巴?”
“喂,说话啊!”尤晋朝她吼道。
她一拳打在尤晋鼻梁上,打得他不得不后退半步。
“嘿!你这小娘皮!居然敢打你爷爷我!”尤晋伸出拳头作势就要朝她的脸上招呼。
卫兆立马拦住他,“老大不让随意打人,你莫不是忘了?”
“老子都被打了还不能还手吗?”
“就碰了一下嘛,连血都没出,还一副疼的不得了的样子。”她淡淡开口,语气满是嘲讽。
“你!”尤晋怒目圆瞪,指着她的鼻子,满肚子骂人的话堵在喉头说不出来。
“好了。”卫兆拦下尤晋的手,“不是先养着吗?把她扔后院吧。”
……
沅来是这座房子的小主人,半个月前鲛人攻陷了琅邪,举着红旗的鲛军占领了他的家,把他所有家人都赶到了后院。
现在他和几个侍女挤在一间屋子里。床被鲛人拿走了,他们只能睡在地板上。
虽然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但他还是没有习惯和衣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睡。屋子里的另外三个侍女已经睡着了,有一个还打着轻鼾。
他坐在地上抱着膝盖,举头望明月,低头泪两行。
他又想起了自己前天做的梦,忍不住出声道:
“仙女姐姐什么时候来救我啊!”
“砰!”
门一下子被推开了,一阵冷风吹了进来,侍女一下子惊醒,摇晃着脑袋迷迷糊糊道。
“妖怪,妖怪来了?”
沅来没看见妖怪。他看见一个穿着白衣的姑娘站在门口,背后是朗月晴空。
沅来:“仙女姐姐?”
白衣女子:“小孩?”
他大喜过望地爬过去,“是你吗,仙女姐姐?你终于来救我了!”
白衣女子也朝他扑过来。
“仙女姐姐!”
“小孩——”
“砰——”
白衣女子以饿虎扑食之姿把沅来扑倒在地。
“磨蹭什么呢!又不是老乡见老乡,搞这么多铺垫做什么!”
砰地一声,门又合上了。
“不是让你躲开吗?还扑过来。”白衣女子把沅来拉起来。
沅来两眼泪汪汪,疑惑道,“仙女姐姐不是来救我的吗?”
白衣女子耸耸肩,“很显然——我并不是。”
隔得这么近,沅来终于看清了——原来她穿的是鹅黄色的衣服。
“哇——”
他哭了出来。
……
好疼。
感觉有什么东西要把她揉烂撕碎。
又像是巨石碾压,大浪击打。
谁在说话?
她一下子惊醒,光亮乍现眼前,耳边的说话声渐渐清晰。
“少爷,小厨房已经没有吃的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要不,咱去找他们要?”
“你,你敢去吗?要去你去,我可不敢!”
她直起身,眼前还有些模糊。
“你醒了?”
一片衣角出现在她面前。
“少爷,你怎么能和这个身份不明的人说话!”
她捂了捂发疼的肚子。
这种感觉……是饿吗?
“我看她不像是坏人啊……”
“哪有好人连自己名字都不敢报!人心隔肚皮,少爷你可别被骗了!”
她偏过头看了那个聒噪的人一眼,那侍女立即捂住嘴巴不说话了。
“你是哪里人?我们这的人全都被抓了,你又是怎么被他们抓到的?”沅来战战兢兢,看着这个刚睡醒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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