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让他去营帐之前,鼓动士气,他可就不愿意去做了。
“你去让太子殷替吾到帐前,与宗室臣子相对,自己斟酌措辞。”
高洋让方才进营之侍,传话给太子。
他要一直等着高宝德的到来,这等琐事,就交给高殷罢。
皇后李祖娥在一旁又饮一杯酒,也无异议。
小侍见天子与皇后皆是此番作态,便也告退,前去传话高殷不提。
“慢着。”
高洋似是这才想起一事。
“今日太子应该是要同行射猎,让他不要去了。”高洋语调淡淡,让旁人察觉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手指着墙上垂挂着的宝弓,对正停下脚步等待吩咐的小侍言道:“将此金鈚箭赐予太子殷,让子殷帐前校阅群臣之后,来吾帐中。”
“诺。”
高洋摆手,小侍退却。
已经嗅到昨日危机的高洋,让高殷今日休猎。
也算是误打误撞,让高殷免于危殆。
“陛下唤子殷来此何事?”李祖娥不解,在小侍退离营帐之后,才张口问道。
“一想到宝儿在外罹难,吾心里头就堵得慌。”
高洋暗了暗神色,终于还是同李祖娥说到他心中的忧虑:“昨日宝儿遇难,贼子却并非一开始就朝着宝儿而去。”
眼中一狠,高洋瞠目而视,握紧手中之耳杯,杯中之酒倾洒出来也不自觉。
“他们分明是要朝着子殷而去的。”
“子殷?”
李祖娥怛然失色,怔在原地。
“何以至此!何以至此啊!”
李祖娥并不痴傻,听高洋说是殃难是奔着高殷而去的,也就能缓过神来,为何要召子殷同在他们一旁,以作庇护。
“扞卫子殷之人何在?可还可信?”李祖娥连连问道。
“娥永乐早年受吾恩遇,勇力绝伦,危难之时,自能矢忠不二。”高洋缓缓说道。
他倒是不担心高殷亲近之从反水,而是担心暗箭难防。
既然他的弟弟们这般不老实,高洋决定给他们找点事干。
不是背靠着皇太后吗,虽有皇太后护短,可皇太后春秋高,又能偏护他们几时?
邺都之中既然发挥不开,还非要来邺郊上蹿下跳。
精力这般足,那就去边地各州继续为大齐效力罢。
高洋只是挑挑拣拣,说了些简单的话给李祖娥听。至于其中太过复杂和阴险的弯弯绕绕,高洋一言以蔽之。
……
高洋外派找寻高宝德的武卫百保,其实在后半夜,已经陆陆续续前往那片山林之中。
可因山林着实是大,宇文邕二人藏身废弃岩穴之中,又将岩穴门洞堵住。
黑黢黢的环境之下,虽有火烛照明,可武卫们还是未能找到高宝德。
如今天色已经大亮,高宝德同宇文邕走出岩穴,又因他们刻意绕远,耍了些小心思。因而侍从们还是未能找得到。
可真是离谱极了。
……
高宝德思来想去,同宇文邕说道:“待回了邺都禁内,阿邕就收拾行囊,准备归长安罢。”
“天子未曾下诏,宝儿怎知我能离开?”
“就快了。”
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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