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楼下惨叫连连,你猜会死多少人?”李亨自信满满地问道,他承认梁武庄的猎人身手不错,但按照他质朴的数学模型战争观计算,他手下的兵多,10个打1个,怎么都不会输吧!
全歼梁武庄的猎人18个,当然外加卫宁他们4个的话,应该是22人!这就是李亨心里的标准答案。
然而卫宁不是一个好学生,不回去琢磨出题老师的心里想法,轻描淡写的道:“一个都不会死!”还不等李亨发问,继而补充道:“因为我下令让他们手下留情,不要伤人性命!明天白波贼来的时候,我还有指望他们守城呢!”
“小子,你太猖狂了吧!18个人对200安邑城的卫兵,你觉得他们有胜算?”李亨咬牙切齿,明明觉得自己必胜无疑,可是看到卫宁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有没有胜算马上见分晓,你急什么?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趴在窗户上看看。”
听着楼下的叫声越来越乱,李亨内心深处如猫爪挠的一样,真的很想看看结果,可是又不肯暴露自己的心虚,只能硬挺着。
士绅们却不像他们两人,暗地里较着劲,只想快一点知道到底是哪一方能赢,不用再继续这种摇摆不定的煎熬。
“啊!梁武庄的人好生厉害,扛着个店里的柜台就冲了出来,这得多大蛮力啊!”
“这也太生猛了,一个人顶翻10几个!”
“哇!又打翻了几个!”
“……”
这些人每“哇”一声,李亨的心里就凉一截,在这些“主持人”七嘴八舌的连续播报下,他只觉自己已经从头顶凉到了脚后跟。
“哇!这人弓法好准,一箭就射翻了贺县尉!”
听到这里,李亨再也坐不住了,一拍桌子喝道:“邓霄,动手!”
侍立在他身后的贼曹闻声而动,一把抽出腰间的环首刀,大踏步的朝着卫宁杀了过来。脚快手也快,刀锋又快又稳,如一抹虹光,看得出是个练家子!
此人是他花费重金聘请的武士,专为保护他的人身安全。毕竟世道混乱,县令也不是好当的,碰到穷山恶水的刁民,还真得小心自己的脑袋。
邓霄强归强,最多也就梁猛的水平,甚至还可能略有不如,大憨岂会怕他?
不消卫宁吩咐,大憨直接朝着邓霄扑了过去,一招力劈华山,大刀势若奔雷。若给这一刀劈中,别说是颗脑袋,就算是个石头蛋子,估计也得一分两半。
“这不是个傻子吗?”邓霄听了李亨的话,是真没把这个身长八尺的壮汉放在眼里,只想着活捉卫宁给自己这方一个从容离开的机会。
但见刀锋迎面而来,刀刃上都反射着自己惊骇的面容,邓霄慌了,连忙将挥向卫宁的刀撤回来抵挡。
“咔!”
两刀碰撞的一瞬间,一道裂纹在环首刀上迅速蔓延,在肉眼都看不清的时间里,应声断成两截。
而大憨的大刀,势头只是稍稍一顿,贴着邓霄的面门,从上至下直劈下来。
刀尖从邓霄身穿的皮甲上划过,一道细线随之裂开,紧接着嫣红的血水从中渗了出来!
“啊”的一声痛呼,邓霄拖着断刀,踉踉跄跄退后几步,捂着胸膛惊魂未定。血水从指缝渗出来,他却无暇顾及。
不只是他,就连之前拿大憨开玩笑的那些士绅,这会儿也都一个个面色惨白,心中感慨这卫家隐藏的是真深啊!不自觉咽着口水,寻思着待会儿怎么道歉。
而李亨还如之前一样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不过并非是什么稳坐泰山,而是两条发软的腿已经支撑不住他这样沉重的身体,颤颤巍巍的嘴巴不知道在数落些什么。
“饶命!”邓霄被大憨两步赶上,退无可退,见刀刃劈来,双膝一软,跪地高呼。他毕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武士,眼见不是对手,犯不着为了李亨填命啊。
可是他哪知道眼前这人是真的有点傻,“饶命”什么的完全不懂,敢对公子动刀,自然要砍到服为止!
大憨全力斩下,一刀砍在邓霄的脖子上,霎时一颗人头落地,咕噜噜的转了几圈,面上仍留惊愕恐惧之色。
士绅们哪里见过这样凶残的场景,拼命四散奔逃,只想离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凶神远一点。
“都给我老老实实呆着,谁敢再动一下,都是这个下场!”卫宁的声音并不大,却让嘈杂的屋子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呵!我的话还从没像现在这么管用过!
“卫公子,我们都是无辜的啊!都是这个李大人,哦不,是这个和山贼勾结的李亨,是他让我们作壁上观,不要管你们卫家的死活!”
“是啊,这一切都是他干的,和我们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也是被逼无奈的。”
“卫公子,你还记得吗?两年前你哥哥征缴粮食赈灾,我家可是第一个响应的!”
“……”
一个个满脸堆笑,挤在卫宁身前,有的甚至自告奋勇冲到李亨和杨主簿面前,“啪啪”抽着耳光,口里还大喊:“你们身为命官竟然勾结山贼,死不足惜,我侯家与你们这样的畜生势不两立!”
“好了好了!各位都是我请来的贵客,都回去坐好吧,今晚上的宴会才刚刚开始呢!”卫宁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去,“冯伯,你让店家把打翻的桌子收拾一下,再上一桌好酒好菜!”
他们一个个心怀忐忑,见大憨手里抱着的大刀,还有那颗流了一大块血迹的头颅,只能老老实实坐了下来。
偌大的厅堂,三四十人坐在里面,比学堂还要安静。
“冯劫,你把这封信拿给杨主簿看一看,让他认一认是不是李县令的笔迹!”卫宁把信纸递给冯劫。
冯劫把信拿到杨主簿,杨主簿估计连字都没看清楚,就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大……是李亨的笔迹!”
“你睁开眼睛看好了,以后还要呈交太守大人查阅,若是有什么错漏,这罪责就要由你来承担了!”
杨主簿这才对着信仔细观看,看了一会儿之后才信誓旦旦道:“是的,是李亨的笔迹,小的敢用脑袋担保!”
“是的就好,否则你们还得说我诬陷忠良呢!冯劫,你把信拿去给各位父老传阅一下,以辩真伪。”
“匈奴贼寇,进犯太原。太守闻讯,调兵支援。尔等速来,有吾为内应,可一举破卫氏家族,良田美眷五五分成!是他,果然是李亨引来的白波贼,证据确凿!”
李亨一听,不对劲啊!我是给卢世昌写了信,可也不是这个内容啊,然而现在有谁会听他说话?和之前卫宁无人理会如出一辙,何其像哉?
卫宁把信收好,这封信全安邑有头有脸的都看过,也算是铁证了!做好了前戏之后,卫宁忽然目光如炬看向众人,凌然道:“现在安邑县令李亨官匪勾结,铁证如山,暂由我来担任安邑县令一职,在座的诸位谁赞成谁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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