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屿现在是真的觉得有问题了。
不仅仅是裴家,还有尹听乔。
那天他把小纸条给了郁芃冉之后,她听话地停了药,第二天还专程来了办公室找他问情况。好巧不巧的是,那时他正好在楼下开部门会议,实在是不方便临时退场,所以只能让她在办公室等着。
等他终于散会,她却因为要和编辑见面而先行离开了。
令他费解的是,当天晚上,郁芃冉给他发了消息,说那张小纸条被尹听乔看见了,但是尹听乔什么都没说,也没什么表情变化。
当下汪屿就不理解了。
正常来说,看到有人劝身边的人违背医嘱不要继续服用药物不应该会觉得好奇或者立刻阻止吗?为什么尹听乔什么反应都没有?
还是说,尹听乔也知道这个药物的成分?
汪屿原本想趁周末不上班找郁芃冉出来详谈,然而在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却听见她身边还有尹听乔的声音,下意识皱眉。
没记错的话,这人好像最近都寸步不离地跟在郁芃冉附近啊。
难不成这人其实也知道了什么?
汪屿收回了找郁芃冉聊聊的想法,劝她这段时间注意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之后才挂了电话,没想到手机还没放下,尹听乔的电话就打来了。
十分钟后,两个男人面对面坐在了汪屿的办公室。
记者自然闻风而动,裴氏大门口再次被围得水泄不通。
春天多雨,现在已经到了春夏交接之际,更是成天黑云压城。汪屿在英国习惯了这样阴雨连绵的天气,这阵子反而觉得颇有亲切感。
裴氏的中央空调基本没停止过运转,公司内部常年都是恒温状态,此时的汪屿只穿着一件衬衫,袖子卷起到臂弯堪堪挂住,西服外套被他随手搭在老板椅的靠背上。
小臂上的玫瑰文身依然没有补色,尽管颜色不明显,面积不小的文身还是足够吸引眼球。
——其中还包括尹听乔的视线。
“原来小裴总也是不受束缚的性格。”
汪屿察觉面前的人的视线始终落在他的小臂上,没把袖子放下来,只是淡定地耸肩:“过誉了,尹总在百忙之中莅临裴氏,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和我说,时间是商人最看重的东西,尹总不必找其他话题。”
“那行,不拖延时间了,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尹听乔自然地往后靠,脖子正好搭在靠枕上,以一个极为舒坦的坐姿坐好,仿佛他才是这间办公室的所有人。“裴皓威,你为什么让冉冉停药?”
汪屿早就猜到他是为了郁芃冉的事情专程来裴氏一趟,并不意外他会问出这个问题,直接把话题丢了回去:“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啊,纸条被她随手放在茶几上,我随手一拿就看到了。”
因为他的语气过于坦然,汪屿也猜不出他到底是不是在说谎,只能选择暂时相信。
“我现在比较好奇的是,冉冉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汪屿泰然自若:“什么都没说,是我自己觉得那药奇怪。”
“你现在知道了多少?”
“你知道多少我就知道多少。”
两个人虽然语气十分正常,但他们自己清楚得很,这就是对方丝毫不肯让步的表现。
汪屿在听到尹听乔问出“你知道多少”的时候就开始好奇了,但不想让对方看出他现在掌握的消息并不充分,还是巧妙地撒了个谎。
既然能这么问,尹听乔肯定知道些什么,甚至有可能直接参与了郁芃冉看病这件事。
汪屿愈发觉得这件事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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