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的小吃还热闹着。
陈旧的木质桌椅被磨得油亮,头顶电灯泡悬着,微微地晃,大锅炉上白烟热气一股脑地往外飘。
两碗瘦肉小馄饨上桌,梁菁郁先把多的那碗推到于孟归面前,拿纸巾擦了几下铁勺子递过去。
“你到底在哪认识的那个黑无常?我跟你说,看男人可不能只看表面,无事献殷勤,憋的都是坏心思!”
饿了一整晚,梁菁郁舀起颗馄饨,吹都不吹就往嘴巴里放,烫得舌头差点在嘴巴里打出一个结,连声音都变得含糊:“说真的,我觉得这男人,不行。”
于孟归拿着勺子在碗里搅了又搅,表情挺复杂。
“郁郁,你不认识他?”
梁菁郁终于成功咽下了馄饨,皮薄肉软,好吃得她直眯眼睛:“江延泽?他不是你找来的?”
“他不是我找来的。”于孟归摇头:“是他主动来找我的。”
“我以为你是认识他的。”
“……”
梁菁郁拍了拍桌子,满脸的“大姐你怎么还没反应过来啊”——“所以我才说他是对你图谋不轨啊!”
她吹着馄饨直摇头:“你就是社会经验太少,太单纯。”
“不是的。”于孟归的表情更加迷惑,“他说他认识你,说他是你哥,还……还主动要求去派出所找你……”
“??”
天上莫名掉下来个江哥哥?
这下轮到“社会经验丰富”的梁菁郁迷惑了。
看她一头雾水,于孟归细细解释了事情的始末。
八月,高三学生已经提前开始了补课。于孟归今天请假没去上学,放学后算着时间去梁菁郁家拿试卷,没找到人,等到晚饭后于孟归又过去,梁菁郁竟然还没回。
打她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于孟归正觉得奇怪,班级群里就传出来了梁菁郁和顾烟然一起被抓进派出所的消息,说的有鼻子有眼——
“我高一同学亲眼看见的,就在侧门后面那条巷子里被带走的。”
“好多人都看见了,听说两人都挂彩了,顾烟然满脸的血,梁菁郁额头还破了个洞!”
“这么猛?那不应该先送医院吗?”
“……”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越说越离谱,聊天页面没一会就一大串了。
于孟归急得手直发抖,脑子里没主意,下意识就往梁菁郁家跑去。
等到了她家门口,被风一吹,才反应过来,梁奶奶年纪大了,血压又高,哪能贸然把这消息告诉她。
在梁家门外胡同里来回踱了两三圈,于孟归只好给肖泊亦打电话。
肖泊亦这个狗头军师这几天不在北城,嗯呐啊的沉吟了半天,憋出了一个花钱雇外援的馊主意。
于孟归倚着墙根直摇头,挂了电话一抬眼,看到面前站了个一身黑衣的男人。
“你电话里说的是这家的梁菁郁?”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于孟归茫茫然眨眨眼。
梁家门前这条窄胡同统共不足30米,一头堵死,只有一个出口,对面那家常年没人居住,早成了荒院,她一通电话的功夫来回转悠了三四圈,没看到任何人走进来。
看来这男人是刚从梁菁郁家出来。
“别惊动奶奶,带我去派出所。”男人声音凉而淡。
于孟归有些懵,“你是?”
男人转头朝梁菁郁家大门看了眼,抬手戴上棒球帽,“我叫江延泽,是她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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