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只觉得后背一阵恶寒,回想起被自己宰掉的那两个山匪喽啰,几乎作呕,但她仍忍不住问道:
“便是计划得逞,山匪若这样过分,丁家就不会抛弃她?丁员外可还有四个孩子,他本人也尚在壮年。”
“你忘了那内鬼了?这家伙要是不帮神棍逃走,丁家会知道自家出了叛徒?别忘了,那内鬼是做什么的下人。”
“不就是伙房……”
她说着,突然明悟,闭上了嘴。
“对咯,在厨房做工的下人叛变了,若是丁家敢不从,那山匪直接挑个晚上下山渡河,内鬼下药,里应外合,玩一手鸠占鹊巢,你觉得丁家还能防得住?”
七娘深吸一口凉气,好歹毒的阴谋。
“也稀得丁家之前真遇到过高人,才会上那神棍这么蠢的当,我只能说是优秀的匹配机制,旗鼓相当的对手。怕是神棍自己也没想到,出嫁河神这么扯的理由都能奏效。”
苏归摇头感叹道。
她扶额轻叹,竟觉得眼前平静祥和的气氛有些恍惚,言道:
“这真是……这真是……”
“怎么还不开饭啊,愁死我了!”
他却是从床上跳下来,不爽的蹦跶了几下。
七娘看着此刻他形如孩童般无邪单纯的举动,内心反而升起一丝惊惧。
那双没彻底瞎的瞎眼,仿佛能洞察一切!知晓出所见之人的所有秘密!
那自己的事,他会不会……
“七娘,你不饿吗?”
“我……我还不饿,兴许是吃多了梅子。”
“你怎么了,好像不太开心,我又说错话了?”
“不、不是,我只是……对了,为何你说那内犯逃走了最好?”
她心中想着别的事,为了不让他看出来,随口岔开话题。
“很简单啊,一来印证了我的猜想。你想啊,如果他没逃成功,被抓住了,是不是还得找他做那些事的证据?不然怎么服众。找证据多麻烦啊!但他自己一逃,就是铁证如山,由不得别人不信。”
“二来呢?”
苏归歪了歪头,回道:
“二来是给我们机会早做准备。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丁员外没有带回来丁仪赐,现在还是贵客的我们,到时候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她闻言一怔,刚刚谈论甚多都是丁家的事,自己二人倒还真没来得及想。
“具体思考过程我就不说了,直接说结果。如若人没带回来,必然有人会借着神棍的事,咬口我们是骗子,到时候指不定他们会将对神棍的气,撒到我们头上,到时候就不好看了。
“不过,现在,丁家的两姐妹对我们有了信任,真到那一步,至少她们会帮我们说话,最差也能给我们争取一个自我辩解的机会,不至于太难看。”
七娘彻底呆住了,她没想到他在破解山匪那样隐秘的计谋时,居然还有精力把自己的计划给塞进来。
不止料敌先机,同时谋定退路!
她仍不住吞咽了一下,只觉得和他相比,自己是个不会织网的幼崽,他才是一只真正的蜘蛛——
看起来身在丝网,僵然若死,实则不动如山,卧听八方!
惊骇之际,她突然有所感知,猛地望向门外。
苏归见她动作,自是知道有人来了。
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苏先生,阿花姑娘,夫人请二位前去用膳。”
他闻言顿时一喜,扭屁股握拳,对七娘高兴道:
“走啦,七娘,我们吃饭去!我拐棍进城的时候,被那些挤上来的人给弄不见了,现在全指望你领路了!”
七娘一时哑然,只感觉自己心目中的那个形象,瞬间被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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