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熟睡,但是余休手中依旧牢牢抓着刀,门窗也做了手脚。这是因为旅店母子的行为着实有些古怪,激起了他心中的警惕。
夜间,旅店外刮起了风,低声呜呜的直叫,让人睡不着。
余休睡了片刻,感觉精神恢复,身子的劳累也减轻许多,便盘膝坐起,开始观想法诀,打磨阴神。
突地,风声中夹杂着其他的声音,余休眼帘微抬,仔细的听过去,发现是有人在说话。话声被风声惊扰,模模糊糊的,让他听不太清。
余休干脆收了功,轻手轻脚的走下床,走到门外,将耳朵贴在门缝间,凝耳细听。
忽地,院中一人结结巴巴道:“绑、绑了杀掉”紧接着,又有刺刺的声音响起。
余休听见话声,心中一道惊雷炸起,脑中再度响起旅店母子两人的怪异行为。他按捺着心思,趴在门缝处继续听,只听见刺刺的声音继续响着,是金属声。
“好个黑店,正再磨刀么?”他脑中蹦出一个念头。
余休捏着手中的长刀,眼中冷意一闪,当即想冲进院子中,先下手为强,将旅店的母子两一块杀掉。
可就在要踹门的那一刹那,他脑中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故事,顿时眉头皱起,抿嘴细思片刻,心道:“不如先阴神出游一番,探清情况再动手?”
反正旅店母子俩只是普通人,耽搁片刻也不要紧。余休回到床铺上,盘膝坐下,然后遁出了阴神。
他照例用阴神检查肉身四周的情况。这一次他检查的格外仔细,唯恐在自己遁出阴神的这段时间内,被人坏了身子。
转悠三遍,彻底放下心来,他才往旅店院中奔过去。
“娘、娘,你绑、绑腿我绑脖子”
刚走出门,余休就听见那母子俩如此密语着,眉头更皱。
他冷着脸走到院中,发现母子俩在马厩边上忙活着。麻脸妇人压着头,在石板上磨着刀,而黄脸汉子则是牵着麻绳,一圈一圈的套在手臂上。
看见两人如此举动,余休目中寒光一闪,当即转身,要回房取刀,结果母子俩。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他忽然发现马厩中的瘦马正睁着眼睛,明显没睡。
看见瘦马醒着,余休心中不喜。
此马已经被他调较多日,能够识人辨物,后来又得到他用赤血丹喂养,更是具备了些灵性。
但当旅店中的母子俩磨刀,要祸害他这个主人时,瘦马却只是看热闹,没有预警。
余休冷哼一声,甩袖便要离开。可就在这时瘦马突地打了个响鼻,低头往旁边拱了拱。
马厩中突地响起哼哧声。
余休看过去,忽地看见马厩中还趴着一物。他仔细一瞧,发现是只狗大的猪,很瘦很瘦。
余休面色一怔,荒唐想到:“当真是吕伯奢之事?”
三国中曹操曾怀疑吕伯奢一家要杀他,便抢先下手宰了吕伯奢全家,杀完之后却发现别人是想杀猪招待他。
余休正是担心出现此事,怕误杀了两个无辜,这才按捺住心思,先用阴神前来探看。
“娘、俺、俺知道,店里没肉,招待不了客人。可、可俺还等着用这猪娶媳妇儿呢”黄脸汉子口中又絮絮叨叨的说着。
说了许久,黄脸汉子从马厩中揪出瘦猪。瘦猪立刻惊叫起来,叫声刺耳,不断的挣扎。
“还、还叫、惊醒了客客人,老、老子劈了你!”黄脸汉子骂骂咧咧,从手臂上取下麻绳,狠狠系在猪的身上。
麻脸妇人蹲在一旁,连忙递过尖刀。
余休站在原地看了许久,轻叹道:“就这瘦不拉几的猪仔,还想卖了娶媳妇儿”他失笑的摇摇头,转身往房内走去。
第二天清晨,旅店母子敲门,却发现房中无人,院中的马也被牵走。
而屋中盛过热水的陶碗中,正盛放着满满的钱币,最上面的是一枚白帝银符钱,一银值一万。
非是余休不想多给,而是再多给,怕是反倒会害了母子俩。
“道子夜宿,闻食器声,以为图己,遂夜杀旅店母子二人,纵火而逃对人言: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续道论:杂智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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