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已是四年后。
这一日,天刚下过雨,东都洛阳城外五十里有个县城,名叫汝阳县。县内有家酒楼,名叫朝仙楼,楼中有个说书人,正在说书。
这说书人约模六十有许,带着一名小孙女,一不说战国七雄,二不说秦王破阵,只说江湖游侠与佛道二门。前两日,他刚刚说完宗圣宫与茅山派,今日轮到下一个,是以酒楼里座无虚席,都要来听听,这下一个又该轮到谁。
“啪!”惊堂木一拍,满堂皆静。说书人喝了一口茶,淡然道:“诸位且猜上一猜,今日小老儿要说谁?”
朝仙楼大堂甚是广阔,足足摆了十七张桌子,座中各式人等皆有。
朝东坐着一群江湖游侠,人人脱剑横在膝上,但却分占四张桌子,显然不是同路。靠窗一人站起身来,说道:“这还用猜?定是天策府与鸿胪寺。”
说书人笑了一笑,又喝了一口茶,说道:“鸿胪寺是官司衙门,小老儿不说它。天策府诸位上将虽说都是功勋之后,但也算是江湖中人,不过今日小老儿也不说。”
“我知道啦,那定是说华严寺得师们。”
朝西坐着一群人,人人衣饰华贵,有男有女,一看便是洛阳城中的官家子弟,其中一名小女郎站起来说道。
众人听她声音俏皮好听,都拿眼去看她。只见她穿着一身劲装,腰上竟也悬着剑。大唐风气旷达,她身处众目睽睽之下,丝毫也不慌张。
堂中一人将她认了出来,惊道:“原来是”
“是甚么?我是洛阳女剑仙,一舞剑气动四方,名震四海又荒,江湖人称华阳子是也。”
小女郎拍了拍腰上的剑,很是威风凛凛。众人看她娇俏可爱,都笑起来,便连说书人也是一笑:“这位小娘子说得华严寺,近些年来,风头一时无俩,小老儿自是要说得,但却不是今日。”
众所周知,四年前,华严寺澄观师主持水陆大会,广邀方,不论佛道,只为论道证法。
那一场盛会,天下英豪人物,十成去了七成。历时旬月,华严寺内师出尽风头,一时间竟然盖过了宗圣宫与茅山派。虽说那次盛会,宗圣宫与茅山派得掌教真人都未去,但茅山凌霄子与宗圣宫萧清纶却是去了,二人双双败给了澄观师。
众人一听说得既不是鸿胪寺,更不是天策符,也不是华严寺,顿时更奇。
卖足了关子,说书人再把惊堂木一敲,咳嗽了两声,说道:“今日小老儿要说得,诸位兴许不知。百里终南山,龙首龙背龙尾,宗圣宫占了龙首,门人弟子愈千,自是天下第一派。
然而,在那龙背之处,又有一山,名叫紫阁山。山清水秀,地灵人杰。在那紫阁山中有一道脉,名曰正义道,又唤紫阁派。派中数十人,人人英豪,个个如龙。其中又以七子最为了得。”
“是哪七子?”小女郎听得两眼晶亮。
她生得娇美可爱,被她打了岔,说书人只是微微一笑,续道:“这紫阁七子是师兄妹,本领各有不同。第一人,闻诗惊风雨,动剑泣鬼神,曾在玉华山下,剑斩玉华群妖,杀得三山妖王闻风而逃。江湖人称紫莲剑仙,是位女师。名号,小老儿说不得。”
“哇呀,好厉害,好厉害。”小女郎惊呼出声。
说书人眉头微微一皱。
小女郎正想拍巴掌,见状吐了吐舌头,坐了下来。
说书人喝了一口茶,又道:“这第二人嘛,也是一位女法师,来自大食,本领也是非同小可。一年前,在淮南道上,突闻天地盟妖人作乱。女法师孤身前往,与群妖战于淝水,沿水尽杀十一人,唯余妖酋得逃。近几年妖魔四起,这位女法师遍游天下,虽不是我大唐中人,但却做了许多行侠仗义,除魔卫道之事,深受天下人敬重。”
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小女郎,小女郎正要说怎么都是女得?被他一看,立即捂住嘴巴,眨着眼睛,极是可爱。
说书人笑了一笑,续道:“这第三人可非等闲之辈,江湖人称玉面童子。一身本领小老儿也说不清,只知他有一宝,时而为剑,时而为灯。一年前,曾在洞阳山与真阳真人比试身法,二人比了两日两夜,从洞阳山一直奔到襄州城,竟是未分高下。”
众人一听真阳真人,那可是天下名宿,顿时便对那玉面童子刮目相看。
小女郎本想说一句,他们只比身法,又不论道证法,有甚么好说得?但听众人都说,了得,当真了得。她心想,我若是说了,岂不显得华阳子没见识?便即住口不说。
说书人笑道:“这位玉面童子,却是紫莲剑仙的徒弟。徒儿尚且如此,可见师傅本领。”
“还是女剑仙厉害。”小女郎笑道。
说书人道:“第四人,江湖人称正岳剑,身怀一口剑,斩尽方不平事,那也是英雄了得。小老儿听说,正岳剑姓莫。四年之内,四出紫阁山,每次出山,俱会做下许多震惊天下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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