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四日,江姜坐在门前,看着暗沉沉的天空发呆,此时正值晌午,本是一日中最为明亮燥热的时候,天色却阴沉到需要开灯的地步。
这些时日来,天气一日比一日燥热,天色却一日比一日阴沉,硕大的乌云团倒挂在空中,像个倒着生长的蘑菇,一日比一日宽大,一日比一日厚重,一日比一日黑暗,一日比一日低沉。
它低垂着,压迫着,吞噬着,犹如巨兽,放眼望去,整个基地乃至整个城市都逃不掉,它笼罩着城市,也笼罩着人心,又密又厚,不让阳光与希望有丝毫穿透的可能,在空中,在人心上,一寸一寸压低,几乎伸手可触,压的人心惶惶。
可它,迟迟不落,犹如死刑犯头上的闸刀,高悬着绝望。
今天,西洲基地北门和西门都关了,只许进,不许出,大街上又静又空,只有一队穿着雨衣雨靴的子弟兵踏着步子巡视,往日里的喧哗不见了踪影,人人都缩在房屋里,紧闭了门与窗。
这是西洲基地的领导人下发的严令,由子弟兵监督执行,雨天禁止任何人在街上游荡。
居民们虽然遵从了命令,但也止不住好奇,外头的天色暗沉的吓人,可头上这硕大的乌云已经悬挂了十来日,一滴雨都没下,直到现在也顶多算是阴云天,哪里算得上雨天,怎么就不能出去了?
有人好奇,就有人作死,刚出来就被子弟兵轰了回去。子弟兵不会给他们解答,他们只负责执行命令。
“今天不能外出,请回屋内锁好门窗。”
有子弟兵发现了坐门口的江姜,将她驱赶进屋。
“黑哥,开饭了!”李段在里面吆喝,他们今天没有出去,都老实呆基地里。
蒋清华和蓝慕虽然也住这个小区,但距离江姜这儿有点距离,所以这顿饭只有江姜、银无烨、张栗、蒋玉儿、李段五人。
“这几天到处跑,都没吃顿好的,今天咱们开开荤。”李段直接端了炒锅放餐桌上,锅里的香气溢出了锅盖,溢入了鼻息。
不得不说,自从跟了江姜,李段啥都没进步,就厨艺长进了。
“总算可以吃顿清净饭了。”银无烨感概。
蒋玉儿揶揄道:“人家妹子可是在夸你,你还嫌人家聒噪。”
银无烨吐槽:“鬼知道她每次夸我的时候我有多尴尬,屁大点事硬是让她说成英雄事迹,我干了什么好事我自己不会和美人讲?用得着她在那儿多嘴嚼舌?搞得好像美人没去有多遗憾似的。”
江姜:“你吐槽就吐槽,怎么又扯上我了。”
李段:“不得不说,三爷这几句吐槽,不管从语气还是用词上,都很有黑哥的风格。”
张栗点头,“嗯嗯,要不是声音不对,我都以为是师父在吐槽呢。”
蒋玉儿:“这就叫近墨者黑。”
江姜和银无烨异口同声:“你说谁黑呢?”
蒋玉儿摊摊手,张栗和李段会心一笑。
“来来来,吃饭吃饭。”
除了不能出去,大白天需要开灯以外,今天似乎也没什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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