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陵信玄”拓跋珪默念一声,目光扫下堂下诸将:“建议将军之言,汝等可有听清?”
“臣等具闻!”诸将点头答道。
“孤只说一句,奚人、契丹人实力不差,切勿轻敌!”
“是!”在场诸人都是军中重将,自不会因为一句嘱咐拂魏王意。
对于轻敌冒进,拓跋珪稍作强调,但也仅此而已,若是一再强调,军队作战难免会畏手畏脚。
凡事,最怕矫枉过正。
扫视一圈,拓跋珪神色平静问道:“诸位都谈谈各自的进军方略,此役,孤要竟全功。”
士卒需要考校,将领更需要考校,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的案例简直不要太多,前有大秦战神苻坚、后有大明战神朱祁镇。
在魏王看来,蛮干绝对行不通,倒不是说魏军没有击破奚人的实力,主要是担心对方逃走。
若是选择强取,魏军攻破一部,其余四部闻讯都会远遁,广漠之间、地形复杂,敌踪极其难寻。
寻不到敌踪,全军上下便只能风中凌乱,徒呼奈何。
若是再遇上极端天气、或被敌军引入险峻之地……
松漠,可不是魏军生活的漠南,对魏军将士而言,完完全全是异域之地。
拓拔遵官职最高,起身揖礼,徐徐说道:“我军士气、兵甲正盛,即使分兵也可战胜奚骑,莫若分兵出击,三路、四路、五路并驱搜索敌踪。
每两军之间,互通斥候,如此,可维持五路大军联动,若遇弱旅,一路大军足可击破,若遇强敌,边走边击,挫其锋芒,等待诸军合围。”
“依臣之略,纵然不能全破五部,也可获牛羊丁口十数万”。
于栗磾也是持此看法,附和一声:“不错,我军无军资樵爨之苦,强敌来,则走,敌骑走,则击之,敌骑复来,我复走,敌骑若走,我复击之。
如此,敌军疲于奔命,我军游食自若,不及数日,松漠尽为我国所有”。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若是五军之中出一两个迷路将军,各路大军断绝联系就有些难受了。
若再有军队奔入不熟悉险峻之地,折损个一两千,就更加不美妙了。
没有将心中所想表露在脸上,拓跋珪含笑盛赞二人:“汝二人,可为上将军”。
“镇远将军,可有进兵方略?”扫视一眼面色平静的拓拔仪,拓跋珪问道。
拓拔仪也不推辞,眉头微展:“臣有拙计一条,以备圣裁”。
“臣意挑选乌丸及杂胡三千人,伪装马贼行劫掠事,惊扰奚族部落,面对三千马匪,奚人绝不会逃遁。
当一部之力无法歼灭这股马匪,其部首领势必定会向其他部族请援,
那时,便是我军的时机,大军迅速渡过濡水,直取奚族联军大营,以有备击无备,定可一举击破奚族大军再行,而后分兵扫荡,则松漠如囊中之物”。
“若是奚人对突然冒出的三千马匪有所怀疑呢?”对拓拔仪之计,拓跋珪报有疑虑。
“若是这支马匪流窜松漠超过一月,而他身后确实没有大军,奚人一定会联合起来,剿灭他”。
拓拔仪回答的斩钉截铁,显然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
闻言,拓跋珪细细思量起拓拔仪话中之意,此计,诱敌时间过长,且相当极端,成则尽取松漠,不成则劳而无功。
眼下已经八月,若是十一月之前不能结束战事,塞外的暴风雪就会让魏军领略什么是上苍之怒。
一向雷厉风行的魏王在两条方略面前到了难,变成了曹孟德口中的“好谋无断之人”。
魏王沉思良久,未做答复,拓拔仪重重说道:“臣觉得王上太过高估奚人、契丹人了,即便王上不用臣策,用略阳公之策也可战而胜之”。
“王上劝告我等勿要轻敌,自然是有道理,但也不必畏敌如虎”。
对于拓拔仪的指责,拓跋珪一笑置之:“待风暴息,三军齐进濡源!”
“镇远将军,诱敌的重任便交给你了”。
“是”与会诸将,齐声应诺。
风起代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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