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真如兰姑姑所说,姑母对顾狗贼的年少情分始终存有幻想,不过两日恩宠就要忘了昔日之辱了是吗?”
打发了那不速之客,允今安一回屋,就撞上了允泽言的一通劈头盖脸。
如一记迎头重锤,这话一落,原本就虚弱到了极点的允今安霎的脸色惨白,身子突然失重的猛退两步,仓惶指骨甚至还来不及去抓桌案就猛地咳喘了起来。
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犹如翻肠倒肚,几欲气绝。
莫名而来的狂势疾涌顿时醒了三分,允泽言意识到是自己一时说错了话,连声叫着姑母,边忙里忙慌要跑去扶她,却是没能近身两步就被突然而来的另一股力量一把挥开。
此势来得又疾又猛,允泽言不受力的猛栽了好几步。
待稳住身形再回过头来,撞上的正是满眼暗涌的顾承御。
一手紧紧箍着如死水一滩的允今安,另一手握着她的手腕。
而她手心里,赫然是乌红的血迹斑斑。
当天,忠勇侯府又是奔忙一片。
从陆续交替进出的丫鬟婆子,到急做一团商量医策的郎中御医,及几近溢出院墙的苦腥药味。
无一不在诠释着今日的可怖,无一不透着心虚胆寒。
唯有顾承御。
不再像从前那样狂躁,也没有从前的疾迫之意。
而是安安分分的,
一言不发的,
静静守在榻边看着她。
凉了替她暖手添被,热了给她摇扇擦汗,到了时辰又喂她吃药。
诸事亲力亲为,事无巨细,无不尽心。
只是如今的允今安原就伤弱到了极致,此次的病又来得急猛非常,她实在有些扛不住。
头两夜是高热反复,烧得浑浑噩噩。
好容易轮番灌了汤药下去,眼看她热症退了,却犹是昏昏沉沉的醒不来。
虽是探着她气息似是回笼了两分,御医也说她已无大碍,但怕她又有个反复的万一,没能亲眼见她脱离险境,顾承御并不敢松懈。
事实证明,他此次的多心着实没错。
到了第四天深夜,急措而惊怖的两声“安儿”突然划破原就不算平静的夜空。
守夜御医们忙的跑进去一看,竟见地下血红一片,而她就像死了一般,浑身软趴趴的,眼底乌青一片,脸色白得骇人,露在外头的指骨隐隐生了青斑,毫无生气。
就任由顾承御托着抱着摇晃摆弄着。
而守了这么些天的顾承御也早已耗尽了心力,每天就像个提线木偶,做什么事都是浑浑噩噩的
到了这种时候,他更是不知所措,就怔怔的抱着她,眼圈通红的叫着安儿安儿。
恍若被遗弃的孩子,
彷徨无措,
可怜至极。
见御医们来了,又连滚带爬的去捉了他们甩去榻前,怒问他们为何这么久了不见好反成了这样。
饶是如今的他如此狼狈,但知他脾性,众人也是不敢怠慢的。
忙的挽了袖子就近前去把脉。
原也不打紧,因为见她分明退了热,脉象也平稳了大半日,众人都以为只是病情突然加重了些,这一碰上才知,她竟手脚冰凉的可怕。
再一看,脉象欲断,气息将绝。
“侯爷”
“侯爷节哀”
众御医面面相觑了半刻,然后纷纷折身下了跪:
“夫人她她、”
一听节哀二字,无措之势顿时醒了三分,他一把揪住为首孟院判,怒问她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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