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之间,突向柳还珠微微一舒左掌。
柳还珠目力极镜,立见瞽目葛心仁在左掌掌心部位,写了“目力已复”四个极小字迹。
她是玲珑剔透,冰雪聪明之人,一见葛心仁这等缜密神情,便猜出可能有甚强敌,正觊觎“无怀小居”,葛心仁才佯作目力未复,诱敌现身,或疏于防备,易加应付
柳还珠忖度之间,耳边又听得葛心仁所发,第三人无法与闻的“传音密语”说道:
“贤侄女,我目力初复,强度未正常,你且仔细看看这无怀小居入口处的青竹篱门之上,有无什么异常之物?”
柳还珠仔细一看,失声说道:
“有,那竹筒门上,飘扬着一根不应有的黑线!”
葛心仁摇头道:
“不会只有一根,最少也有两根,此处由我镇守,贤侄女请到篱门近处细看,两根黑线之间,约有多少距离?以及那线儿是属于全黑?抑或尾有金红色泽?”
柳还珠好奇心动,纵身驰向篱门,暗忖来敌究是何人?
怎会竟把葛心仁在“无怀小居”以外所布置的“迷踪天径”暨“微尘阵法”,视若无物,这等进退自如?
诧念未毕,又是一惊!
因她已到篱门之前,发现黑线果有两根,线头深入竹内,线身随风飘扬。
竹质紧密外面更有竹皮,非寻常木门可比,足见这植线入竹之人,具有极上乘的高明内家功力!
柳还珠对两根黑线之间的距离,以及线质色泽,仔细加以观察,便即驰返精舍。
她年岁虽轻,却极为胆大心细,来去之间,曾把功力聚于耳目,暗察周围,知道篱门上虽有奇异黑线,但这“无怀小居”,似乎未被外敌侵入。
葛心仁不等柳还珠开口,便向她问道:
“贤侄女看清了么?据我推断,篱门上至少有两根黑线,线与线之间,约莫是几寸距离?”
柳还珠一面暗佩这位老人家的经验之深,见识之广,一面含笑答道:
“葛伯父猜得不错,线有两根,是用内家上乘功力,把线头飞植入竹,我看得十分仔细,两线之间的距离,是六寸左右!”
葛心仁本是边自问话,边自变眉深蹙,满面生愁,如今听了线距六寸,似乎愁眉稍解,喃喃自语说道:
“好,好,既有六日光阴,至少人隔千里,我可以躲过她了”
柳还珠正听的一头雾水,葛心仁自语忽停,又向她问道:
“贤侄女看清线是纯黑?抑或尾有金红色泽?”
“葛伯父这一回却猜错了,那线儿既非纯黑,也无金色,是由黑红两种线,合扭而成,但黑色稍重,红色稍轻,约莫是七黑三红而已。”
葛心仁听得好似感慨颇深地,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说道:
“一别多年,想不到玄阴铁线之中,虽有三成线丝,却仍无半点金色?!”
柳还珠忍不住地问道:
“来敌何人?怎么听来竟像是葛伯父的多年老友,那些极富神奇变化的迷踪天径,和微尘阵法,居然竟难他不倒?”
葛心仁长叹一声,正待答话,精舍房门,忽告“呀”然而启。
两人回头看时,柳东池面带微笑,当门而立。
葛心仁喜道:
“二弟的龙虎真气,委实惊人,这快便大功告完成”
柳东池接口笑道:
“这娃儿本身禀赋,已是上佳,再得小还丹暨大哥金针妙手之助,自然事半功倍!如今他正按我所传,把真气调匀,周行百穴,暂时还不宜惊扰,我们便在门外聊聊”
说至此处,语音忽顿,把双目精光,盯在葛心仁的脸上,扬眉问道:
“大哥,三龙胆的功效如何?你用仙乳灵泉,把双目洗过了么?”
葛心仁笑而不答,却指着柳东池须边的几粒汗珠,缓缓说道:
“二弟,你须边有汗,可见劳心劳力的辛苦程度,我命僮儿就在这室外摆酒,大家歇息歇息,饮几杯吧!”
柳东池满面惊喜神色地,抢前一步,手把葛心仁的双肩,失声叫道:
“大大哥,你你已经看得见了?”
葛心仁微微一笑,立即呼唤僮儿,在室外陈设椅几,准备酒菜。
柳还珠却向柳东池道:
“二叔,葛伯父虽然目力初复,但无怀小居之中,也发现怪事,被人侵入了呢!”
柳东池闻言一惊眉峰微聚地,立向葛心仁注目问道:
“大哥,来敌是谁。迷踪天径,和微尘阵法,居然都拦他不住么?”
葛心仁苦笑道:
“这两种奇门遁甲之术,我原是从对方处学来,江头难卖水,孔门莫论文,纵把青龙偃月大刀耍得再好,又那里难得住关夫子呢?”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