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儿中,充满极为真挚的良友深情,感动得英雄有泪,从不轻弹的“七海游龙”柳东池的一双英雄虎目之内,充满了欲滴泪水!
他们闲谈中,业已走进内室,果见从太湖湖滨救来的垂死俞惊尘,虽仍满身血渍,面有伤痕,但仅从那两道寒光似的目光,已可看出伤毒全祛,并还获益甚钜!
柳还珠生性豪迈,根本不拘世俗男女有别,一个箭步,当先纵到床前,先向俞惊尘脸上身上,略为注视,含笑问道:
“你是不是姓俞?”
俞惊尘似遵医嘱,尚未敢遽然起床,只在枕上颔首,向柳东池暨柳还珠拱手说道:
“在下俞惊尘,多谢柳大侠与柳姑娘见义相救的再造之恩!”
柳东池知道是葛心仁已将自己身份,对俞惊尘说明,乃温言笑道:
“俞老弟不必多礼,我们之间,可能还有深厚渊源,我看你貌相神情,与苏州的天平隐士俞长苍颇为相像”
话犹未了,俞惊尘即接口说道:
“俞长苍,正是先父名讳!”
柳东池闻言一惊,急急问道:
“你你你父亲是是是何时?以及怎样过世?他那一身深厚功力,不不会是为仇家所害吧?”
俞惊尘的一双俊目之中,泪光又见涌现,他忍了一下,伸手拭去泪渍,缓缓答道:
“先父是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先中天蝎尼姑所施剧毒,然后又遭天蝎秀才,率七名手下凶人,无耻暗袭,先父力断三凶,又断了天蝎秀才一臂,但蝎毒已发,因用力过度,真气大耗,封不住通心血脉,终告不幸,而我全家大在群凶惨事杀戮下,也只逃出我一个人了!”
柳东池也听得泪光连转,几乎垂泪,但他克服能力,自较俞惊尘为强,钢牙一挫,化悲痛于愤怒地,朗声说道:
“记得仇人是谁就好,孩子,且振作一些,既在湖滨巧遇,捡回了一条小命,显然是天意不绝俞后人,我柳东池誓竭全力,在三年之内,把你造就成,足寻天蝎尼姑暨天蝎秀才报仇雪恨的秀出英杰”
说至此处,脸儿一偏,向葛心仁问道:
“葛大哥,这娃儿如今应该可以离枕起坐了吧?我想立刻为他以龙虎真气,助冲生死玄关!”
“可以,可以,我只是因他伤毒初愈,督任新通,才命俞老弟,尽量静卧休息,其实,若有必要,他早就可以下床行动的了!”
俞惊尘家学渊源,对内家修为,早窥门径,一听柳东池要用“龙虎真气”,帮助自己冲破“生死玄关”,遂盘膝阖目,异常乖巧地,先把本身真气调匀,再准备接受外来助力,柳东池见俞惊尘自己盘膝端坐,自调真气,遂暂时不去理他,竟从怀中取出“万博黄狼”皇甫通替“血神宫”宫主冷飞琼所送来内贮“响尾蛇沙龙胆”、“七寸飞龙胆”、“丸毒蓝龙胆”的黄色玉瓶和紫色玉瓶,把瓶塞拔掉,向葛心仁含笑叫道:
“葛大哥恕小弟弄狡猾,请把尊口张开,我要请你吃一点希罕东西!”
两只玉瓶的瓶塞才去,葛心仁已在面逞诧色地,用鼻连嗅!
但这所谓“三龙胆”,全是稀世罕有,任凭葛心仁身是神医,善识百草,也无法仅凭一点气味,便能嗅出个所以然来!
等听得柳东池要自己张口,虽觉事有蹊跷,因彼此交情太厚,仍毫不迟疑的如言照作。
他的嘴儿才张,雨线胆汁所化的绿色飞泉,已分从黄玉瓶和紫玉瓶射出,投向葛心仁的口内。
苦味一尝,葛心仁便告心头雪亮,不禁有“感激”与“可惜”等两种情绪,立自心头涌起!
但不管他有何感触?“三龙胆汁”已化泉飞射,若一闭口发话,或稍加避让,便定然糟蹋了这绝无仅有的天材地宝!
柳东池在转瞬之间,方用内力把瓶中胆汁,全部逼射入葛心仁的口中,哈哈一笑,扬眉叫道:
“葛大哥,这就是血神宫主,冷飞琼派人献为医礼的三龙胆汁,大哥既已服下,再用你珍藏太湖泉眼的仙乳灵浆洗润双目,大概便可复明,重见这万劫江湖,和花花世界的了。”
葛心仁满面矜惜神色,方自长叹一声,柳东池又含笑叫道:
“大哥不必多话,快去修为自疗,莫要糟蹋药力,我也要帮助俞老弟,冲破生死玄关,彼此都不惊扰等事后再复细叙衷肠,静室暂借,从此闭关,二丫头也替我在门外护法!”
他一面说话,一面已暗凝功力,使右掌灼热,并色呈赤。
红的,按向俞惊尘的头顶“百汇”灵穴。
好个“七海游龙”居然对“无愁小居”主人,鹊巢鸠占地,下了逐客之令!
葛心仁一苦笑,果然不再多言,转身与柳还珠一同走出静室。
柳还珠边行边自嫣然笑道:
“葛老人家,三龙胆是希世罕有的目科和伤科圣药,难难道你竟不需用么?”
葛心仁叹道:
“贤侄女那里知道,我隐居太湖,不问世事之举,便在尽屏百务,悉心调治双目,年来颇有绩效,跟前已可隐约觉出有光影晃动,这等情况下,只消三龙胆中任何一粒,已可重睹天日,岂不把另外两粒希世难觅,好处无穷的至宝奇珍,平白糟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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