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缓缓看向窗外,又想起了从前在广场上看到的那些场跨年的烟花晚会,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还没有和家人一起看过。
“未见过?到是我的不好,兄长的不是,到是忘了,小妹得了失魂症,不过竟没想到,性格变化会如此之大,倒也算是。。。。。因祸得福”
秦冶不是个弯弯曲曲的别扭性格,对于人事物向来是直话直说,出奇的理性直接,他倒不是讨厌秦桑以前,不过是觉得不讨喜,一个姑娘家过于掐尖闹事,不够娴静,容易落人口舌,但毕竟是嫡亲的妹妹,他也不能免俗,怎么会不心疼!从小带大的姑娘!他可以说她的不是,还容不得其他人乱嚼舌根子。
秦桑有些发怔到是没有接话,想不到会是“因祸得福”的评价,对于这位兄长的评语大多来自于丫鬟小厮,阿爹阿娘,还有那位暗恋兄长多年总是在她面前叨咕的惜君表姐,大多是言语上的表扬夸赞,其他方面的,她无从知晓,今日见面于她来说第一印象确实是风度翩翩,文人傲骨,像极了他那位丞相爹,但绝对没有他爹看起来温润如玉,至少她爹不会用因祸得福形容自家闺女,秦桑索性装作腼腆,不好再说下去,也不知道该尬聊些什么。
“这个小妹拿去把玩吧,天冷多穿厚实一些,莫要学以前”
秦冶看着低头喝茶的妹妹,小口小口的啄着,一点原来的样子都不见,本来还想再说上几句,念叨一下她之前的那些鲁莽事,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只从腰间取下一个精致的香囊递给逢遭变故的嫡妹就回自己院子准备更衣,一会儿就要随队入宫了,她还未梳洗更衣。
香囊是用上好的布料缝制而成的,带着一股子冷香味,闻着是松香,没有多余的纹饰和花样,只是普通的暗蓝色的香囊,秦桑打开从里面滑出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的坠子,用红色的双股细绳穿好,结绳处多了两个不知是什么玉的珠子,摸起来有股子暖暖的热流,舒服极了。
秦桑不知道这是什么物品,但也能猜测出许是什么价值不菲的玉,否则也不会让她那位清风徐来的兄长拿来送给嫡亲的妹子,便好好的珍藏起来,到最后想想还是直接让清念挂在颈上,暖意慢慢的流向身体,舒服极了,想必让兄长看见也会高兴!秦桑没想到这位不算亲近的兄长,到是对她善意满满,是个嘴硬心软的主,她以后到是可以厚着脸皮多接触接触。
前院传来消息马车已经备好时,天色渐渐已经暗了下来,相府四周挂上的喜庆的红灯笼,映照的灯火通明,刚才还在下的大雪,已经停了下来,下人们正在抓紧的除雪,越是临近出门,越是能够听见街上的热闹声,这是往常青雀大街上不会见到的场景,厚厚的积雪也挡不住新年的喜庆,怕是只有这样一年一度的节日,才能让劳苦的百姓们也怀着对未来的期待高高兴兴的庆祝。
“幺幺,来娘这里,小心些,还是有些路滑,清念快扶好你们小姐,仔细些”
虽是有贴身的大丫鬟伺候,苏浅还是免不了叮嘱,她自晨起就一直在准备入宫给各贵人的礼品,忙的挪不开身,已经快一天没去看看闺女了,这样的年关高门大户人家需要早早备下,每年都不例外,现下还有些时间正好可以让闺女瞧瞧,以后她要主持侯府中馈,这都是要学的。
“娘,阿爹和哥哥呢?是还没准备好吗?怎么不见人影”秦桑抱着暖炉慢慢的踱步到母亲身边,整个门口来往的尽是些忙忙碌碌的仆从,少说也有个几十号人,忙中有序小心翼翼的捧着礼品。
“在厅里谈话呢!你不要过去,他们男人家的东西,听着头痛,无外乎考察功课,之乎者也之类的,你定是不爱听的,来跟着娘学学处理事宜,从前你不爱听,现在也该捡起来了”
苏浅握住女儿的小手,感知温度,是有些凉的,前些日子落水,又紧接着来了葵水,她总担心落下病根,对以后有影响,毕竟子嗣是大事,尤其对于子嗣不丰的定威侯府。
“阿娘,我还小呢,日子还长着呢!以后再学好不好,我又不可能明天就嫁人”秦桑佯装头痛,娇俏的耍起小性子,她阿娘还真是,随时随地的教学和指导,在线手把手教学。
“不行,你也不小了,这家常庶务,越是早学越是熟能生巧,心里才能有成算,之前对你放纵是因为你脾气秉性吃不了亏,多年跟着娘。多多少少知道些,现在得重头捡起来,娘还怕时间不够呢”苏浅一边一遍指着绿芙身后一个小厮说“你若不服,娘考考你,那盒子里是大家章夔之的书画,你可知是要送到宫中拿个娘娘的庭院里?”
秦桑回头那盒子精美贵重,想必是贵人,但她并不知晓是哪位贵人,轻轻摇头,自穿越而来两月有余,大部分时间在适应一个大家闺秀的生活,对于朝堂之上,后宫之事,她是一点未用心去了解,也就只大概知道那位看似仁慈的皇后和三皇子对她有些不对劲,其他的一概不知,毕竟这些古代的规矩,礼仪,课程已经够让她头痛的,这才堪堪适应两月走上正轨,就又要投入学习之中,不得不感慨,这古代的大家闺秀实在不易,文能诗词歌赋,武能超持家务,还得温顺恭谨,侍奉公婆,又要成为丈夫的解语花,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难怪那些个臭男人要找小妾,毕竟小妾只用服侍他们,其他的啥也不用会,闲的不行。
“那章夔之的墨宝是你兄长自江南带回,极其不易寻找,送与的是宫中礼佛多年的太后娘娘,秦家的礼品除于圣上和太后的东西准备的精心,其余各宫周全即可,秦家多年位高权重,你爹爹虽颇得圣意,官场上八面玲珑,但也不少人的眼红嫉妒,所以秦家不能站队,幺幺,这是最基本的道理,不是娘强迫你学习这些,是你作为秦家的女儿,无论何时不要站队”
苏浅看了看女儿青涩的面庞,叹了口气,望了望下面忙碌的身影,秦府,苏府到他们这一代实在过于显眼,闺女又是如今的情况,还得慢慢调教
“记得无论何人问起,说了什么言语,切忌不要惹那些后宫的人,原先行事鲁莽,但也是小打小闹,知道拿捏分寸,娘也愿意给你造一个嚣张跋扈的性子,让你自由自在的,也让满燕京城的人知道,要想利用秦家的姑娘上位,就要受得起折腾,就算是讨个什么,也得搭上自家,名声虽是不好,但对于有亲事的你来说,倒也无伤大雅,但是现在,你得了失魂症,很多娘这些年给你的讲的东西,都要重头给你讲解,幸好咱们幺幺才十三岁,还都来得及”
秦桑盯着眼前娘亲的身影慢慢的有些恍惚,本来还吐槽这古代的狗屁事真多,突然开始细思极恐起来,觉得原身可能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自己这个穿过来的,竟比原身更让父母担忧,要不依着清念和清月的对她以往的怨念和平时行事的鲁莽,不可能单凭丞相府的威名,这些年就只是在燕京城落下个嚣张跋扈,却未惹出大事的样子,说明这些年原身虽然名声不好,至少从未触碰到政治底线,反而让本就毫无指责的相府多了一个人尽可知的弱点,到让人抓不出错处来,毕竟一个完美无缺的丞相大人和一个疼爱子女时常给女儿收拾烂摊子的父亲更不易让君主猜测,秦桑顿时汗颜,觉得自己的脑子真的不够用了,这真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学鸡该知道的事情吗!她不是应该有事无事找爹娘吗?
“不急,咱们慢慢来。幺幺上车了”
看东西已经全部准备妥当,苏浅拉着秦桑进了马车,随手派了小厮进去通秉了那父子两个,这都都什么节骨眼子上了,还心大的考教功课!而闺女这些日子里频频失神,总在想事情或者是在愣神的路上,虽说人乖巧可人,看着让人怜爱,但是总感觉笨了挺多的,没有原来心思活络了,不过也还好,幸好找了一个厉害的婆家,笨点就笨点吧!那位侯爷想必应该喜欢这样的性子,苏浅本来还有些担忧闺女,突然就豁然开朗了!
四马车驾晃晃悠悠一路,终于到了宫门前,秦桑微微掀开厚重的绸布帘子,离很远就能看见浩浩荡荡的护兵在维持秩序,中间还能偶尔看到几个京都尉的人,离得近了空气中弥漫着各高门大户的熏香味道,夹杂着冷风吹得让人隐隐觉得头疼,不得已赶紧放下帘子。
“秉夫人,小姐,宫门到了”
绿芙轻敲了车门,以示提醒,按照大周朝的规矩以秦府的阶品,他们是无需排长队进入,可有优先进入皇宫的权利,但一过外宫门,秦桑就跟这苏浅和父兄分开,外男是不允许出入后宫的,所以现下由领路的丫鬟带着他们到皇后娘娘早已安排好的宴会厅栖梧阁。
秦桑这一路都在思考阿娘出门前的教诲,许是来这被保护的太好,让她竟然渐渐忘了居安思危,活的越发的心思单纯,果然人不能过得太安逸了,不过等下了车,她抬头看了看这宫门大院,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白活一回她才不要落得个不好的下场。
“幺幺”
“桑儿,回神了”
苏浅帮着女儿整理好衣领,提醒了几句礼仪规矩,元夜上事务繁杂,人物众多,加上今年朝局动荡,但愿这样大的场合不要出什么岔子!就算出也别攀扯到自家孩子身上!
虽是刚刚下过鹅毛一般的大雪,但是石阶上偏偏清扫的十分的干净,每隔十三层就站着一个值守的公公,一点也看不出这里曾被雪覆盖过,走起路来时稳稳当当的,栖梧阁门口更是规规矩矩的立着八个丫鬟和婆子,按牌子给入阁者报上名号,迎宾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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