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诡异万千、人心险恶,她一个无封号公主,手无权利,替谷贵人暗查案件,为了自保罢了。
孟子柏能理解她的做法。
权当她孝心满满,但他过于天真了。
玉澜公主和谷贵人私下商议的一把火,导致冷宫走水,烧出她的一片光明大道,却将监管不力的锅甩给了禁军营。
谷贵人由冷宫弃妇,变成了炙手可热的谷贵妃,得了皇上瞩目。
他不相信玉澜公主会毫不知情,踩着几条人命来的富贵,公主她真够狠心的。
玉澜公主狠心歹毒、满口谎言,竟借火势助谷贵人出冷宫,枉他一再相信她。
孟子柏向来直话直说,他彻夜难眠,心里揣着一个问题,公主为何要利用他?
明明是他帮了她。
入夜,他去徽音斋求见公主。
公主正在薄纱下研究黑白棋子,黛青色镶金玳瑁徐徐落下一个棋子。艳丽的影子似乎对这一盘棋子颇有兴致,专心致志地研究起来。
他一睹满盘棋子,运筹帷幄,棋局高下立见。听人说,运棋成功之人,和棋术一样满腹计算。公主这般会下棋,心思想必敏捷,计谋亦深远。
他嗤笑,竟被公主无辜的外表骗到了。
“公主为何要骗属下?属下这般相信你。”
玉澜公主执棋子的手滞了一下,随后胸有成竹地落下一枚棋子。神态自若,好像四周的涌动,都跟她无关。
“谷贵人的这把火是成功出宫了,杀手的令牌指向东宫,你们利用火灾嫁祸皇后,可知害死了多少人命?种种的都是公主的计谋,属下不过是推快计划的蠢材是不是!”
孟子柏说话开门见山,玉澜公主笑了,漫出的笑意一瞬间化为灰烬,从水晶台下来,裙摆逶迤,表情莫测。
一手拨开帷幕,玉澜行出几步,高贵地仰起了头,嫩黄色的裙摆潋滟:“是,这把火的提议是我,与我娘亲无关。你也看到,我娘亲不出来底下不知道有多少黑手来推她致死。我无从选择。”
她丝毫没有悔改之意,一番话说得好像被人强逼一样。
“好一个无从选择,公主计谋更胜诸葛,孟某今日真是大开眼界。”孟子柏丝毫不能理解她的做法,想必禁卫营死了多少人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她忽地望向天边的一轮明月,眼睛的光芒如寒霜里的炙热:“孟子柏,我从未想欺骗你。”
磅礴如山的身影顿时瞪大双目,他继续听到玉澜公主解释:“这把火娘亲放的,并不完全是她的错。皇后不冤枉,她命人从冷宫南面点火,火上浇油,她本意是让娘亲烧死,殊不知人算不如天算,这把火加速了娘亲出宫。”
公主能言善辩,他竟不知宫中有此号人物。
他愤愤不平:“那公主可知死的是人命?”
“担下责的是禁卫!”
死的禁卫都是他的同僚,各自有家室有儿女、有父母,而且涉及皇后的令牌,皇上明里暗里对禁卫打打杀杀,算起来一共十条鲜活的人命啊。
她不杀伯仁,伯仁却为她而死!
孟子柏来兴师问罪,将所有的罪行推给她,她没有做过陷害禁军的事,也没有让皇上和皇后杀任何一个禁军。
她不服,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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