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只在李剑云家的院子里,稍微站了一会儿,问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在院门口,李剑云站在台阶上,望着空荡荡的巷子,怔怔发呆。
奇怪的男子,奇怪的举动,奇怪的问话,这个陌生男子处处透着奇怪。
他好整以暇地在门口等着,只为了进去看一圈,问一些诸如“过得如何?有什么困难?”之类的话,其实他的状况如他家院子一样,都不需要询问,好坏一看便知道了。
临了在门口,中年男子自己透露,他叫严谦,是龙阳城青岳山四维书院的山主,说以后如果想去四维书院读书,可以去找他。
奇怪是有些奇怪,但也不觉得如何讨厌,这是李剑云对这个叫严谦的中年男子的感觉。
直到隔壁邻居家传来响动,站在门口发怔的李剑云才回过神来,转身走进院子,关上了大门。
这之后,李剑云每日天不亮就起来练习走拳桩,按时去翠婶早点摊拿馒头,按时去学馆,日子从来没有过得这般有条不紊。
一日,三叔公打发伙计来学馆传信,叫李剑云去药铺一趟,李剑云心下疑惑,三叔公从来没有主动来找过他,不知道这次是因为什么事情。
下午晚些时候,李剑云出了学馆,直接奔回春药铺而来。
一路上,他遇到好些个外乡人,有锦衣玉袍的公子哥,身后跟着一群门客豪仆;有身穿布衣麻鞋的云游方士,还有一些人穿着不一,长相粗豪,身上都佩刀挂剑。
自从青鸾谷外开始建造炼器坊后,街上骑马呼啸而过的信使,每天也不间断,大多都是前往督造署的,然后又从督造署出来。
少年人的心性,大多都喜爱热闹,李剑云也不例外,看着日渐热闹起来的小镇,他的心也跟着活络起来。
以前一入夜,小镇便变得安静了。
现在不同了,最近吉庆有余牌坊旁边,新开设了几家酒楼茶馆,生意极其红火,客人往来不断,欢歌笑语声,常常是通宵达旦。
不过这种地方,李剑云自然是不去的。
他现在每日跟着卫先生读书识字,闲来打坐吐纳,练习走拳桩,生活算是过得有滋有味。
而且他已经在督造署报了名,等炼器坊建好后,他便先去做一名学徒,未来的日子也算是有了奔头。
来到葫芦巷口的回春药铺,看到三叔公正躺在门口的藤椅上晒太阳。
三叔公让伙计将包好的几副药材给他,嘱咐他回去后每天煎一副喝,这次没有问他要钱。
然后又仔细询问了他的身体状况,以及教他的吐纳之法练习得如何,李剑云都一一回答了。
三叔公又对李剑云说,叫他仔细抓住眼前的,不要再去胡思乱想。
李剑云心里明白,三叔公是在说他私进卫氏武舍的事,这事闹的三姓大族人尽皆知,李家人将责任都推到他身上,说什么的都有。
李剑云点头答应了,临走时,他向三叔公询问李秀云的消息,三叔公说她已经离开了大离,具体去了哪里,他也不清楚。
离开了回春药铺,李剑云一路魂不守舍的走回泥路巷,刚到巷口时,冷不防旁边跳出一个人来,唬了他一跳。
那人戴着一顶斗笠,遮住了面容,李剑云暗自警惕,药材被他交到左手提着,同时后退了一步,右手握紧了拳头。
那人低着头,拍了拍手掌,低声夸赞道:“不错,有长进,孺子可教也。”
听到那人的声音,李剑云右手的拳头顿时松了,神情也放松下来,他伸过头去,从下往上去看斗笠下的脸,然后伸手去掀斗笠,笑骂道:“李二牛,去你的,吓了我一跳!”
那人后退一步避开李剑云来掀斗笠的手,自己将斗笠拿下来,露出一张宽厚的脸,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样?像不像仗剑走江湖的大侠?是不是很酷!”李二牛挺了挺胸膛,傲然道。
李剑云瞥了他一眼,一脸不屑道:“二牛大侠,你得先有把剑才行。”
看到他肩上背着行囊,颇感惊讶,忙又问道:“二牛,你这是要去哪儿?”
李二牛往四周看了看,使了个眼色,放低声音道:“走,我们去老地方说。”
他边说边将斗笠重新戴上,遮住了脸,然后快步朝小镇西边走去。
现在小镇出西门的路上,来往的人很多,倒也没人来注意他们俩,李二牛这一身装扮,明显是想避开李家的人。
两人匆匆出了西门,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来到一处山坡上,这里视野开阔,往南可以看见巍峨南山,往西可以看到青鸾谷外的炼器坊工地。
山坡上荒草成片,败絮被风一吹,漫天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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