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继续向门边走去,却在突然间,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她睡着前,病床上是躺着个人的。那个重伤发烧昏迷的男人是挂着水的。
可是刚才,她看向窗户边的时候,病床上的被子被掀开,上面分明是空无一人的!
为了证实,安娜猛地再次回头,目光触及那张冰凉的病床,当真是没有人的!
她顿时慌了起来,心想自己不过打个瞌睡的功夫病人就不见了,若是被斯黛拉或者其他人知道了那可大事不妙。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身上还带着伤,他是怎么离开的?他又能去哪儿?
她不知道,通通不知道,一切发生得太猝不及防,没有任何预兆。
安娜有些手足无措,彻底从残留的迷蒙困意中彻底清醒过来,开始焦虑不安。
自己负责照看的病人出了问题,她还是守夜人,无论如何责任也一定在她。
这可该怎么办………安娜急得团团转也想不出应对的法子。不过多时,她的眸子陡然一亮,跳跃着激动惊喜的光。
对了,还有言长官!
他的飞机还在医疗所外,这会儿还没有天亮,他肯定还没有走。去找他,虽说麻烦人家会很不好意思,但眼下她别无他法,只有求助经验丰富的军人。
打定主意,安娜抬脚便朝观察室外急忙走去,不管不顾被狂风吹得摇摇欲坠的室内窗户。
她太过匆忙紧张,全然没有注意到室内原本只是开了一个小裂缝的窗户,不知何时已经被完全打开,沉沉望过去,辽阔无垠的黑夜天幕就近在眼前。
一个暗沉如鬼魅般的颀长影子,悄无声息出现在了窗外,随即飞快闪进了屋子,动作快到肉眼根本无法捕捉。仅仅是一瞬间的时间,就已经来到安娜的身后,在她即将伸手打开房门的前一刻,赶在她之前关掉了房间里电灯的开关。
她的全身就这样原地僵住,瞳孔瞪得极大,嘴唇不住地哆嗦颤抖。那身影一言不发就站在她的背后,呼出的凉薄气息近在她的脖颈间,令她不寒而栗。
是………什么东西?
安娜的身体不能动弹,或者说不敢动作丝毫,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丢了小命。
空间狭小的室内漆黑一片,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她什么都看不到,内心的恐惧无形之中被发酵到极致,小腿一阵一阵地打着寒战。
“你……你是谁?”她壮着胆子开了口,声音哑到连自己都差点认不出来。
没有人说话,空气里是死寂到诡异的沉默。
但安娜却分明能感觉到,自己背后那抹恐怖的影子,阴森森地盯着她的后脑勺,似乎正在琢磨,该从何下手一般。
她被这种想法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就尖叫了出来:“啊啊啊啊———”
但下一秒,她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因为她的脖子,被身后那人轻而易举一个抬手便折断了。她眼眸涣散,渐渐失去聚焦,随后身体瘫软,重重倒在了地面。
死不瞑目。
电灯重新被打开,照在安娜身上,她面如死灰,身体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折叠着瘫倒在地,脖子被活生生扭断,已然没了半点声息。
过了半晌,寂然无声的房间里,响起了一个清透阴冷的声音,像嘶吼,像哀鸣,仔细一听,其中还似乎夹杂着牙齿被咬得“咯吱咯吱”响的奇怪音调。
绝对不是正常人类能够发出的声音。
夜深人静里,这声音显得相当突兀森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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