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这个紧要关头不允许斯黛拉再多想其他,她沉淀下心头那股奇怪的感觉,先是动作麻利熟练地给男人打了一针退烧针,然后交代安娜去药房调配试剂针水。看着无色液体一点一滴顺着透明针管流淌进男人苍白的手背青筋里,斯黛拉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最后将沾了水的帕子覆上男人的额头。再用手指试了试温度,明显降下去了很多。
做完这一切,她疲惫地对安娜说:“差不多明早就能退烧了,你注意着点这个针水。”
安娜点点头,说:“医师长你赶紧去休息吧。”
“嗯。”斯黛拉离开观察室,很快回到了自己的临时休息室,将房间里一张朴素无华的毛毯盖在身上,脑袋歪进小沙发内,不出一会儿的功夫就沉沉地睡着了。
她实在太过困倦,之前是因为繁琐复杂的各种工作而不敢懈怠半分逼迫自己打起精神来,而现在好不容易暂时处理完了眼前大小事务后,排山倒海的困意扑面而来,根本无法抑制的,斯黛拉就进入了梦乡。
已是深夜,整个医疗所内的人寥寥无几,除了少许几个还在强忍困意值夜班的护士外,其他人几乎都已经沉睡。就连安娜在斯黛拉离开后,简单查看完男人的伤势情况,也实在忍不住地,靠在病床边打起了盹儿。
合上眼睛前她特意留意了下吊在男人头顶的针水瓶,里面还有满满一大罐液体,她放了心,想着自己就小睡眯一会儿再起来给他换针水,应该不会出事的。
这个令人提心吊胆的夜晚是这般漫长仿佛看不到尽头,却似乎在此刻,终于缓缓拉上了帷幕。
………
面前阵阵发白,某时莫刻安娜的意识好像清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地隐约想起自己忘记关上观察室的灯了,所以这光线才会这般刺目耀眼。
睡得久了,脑袋沉重,她睁开眼睛时有些神思迷茫,揉了揉眼睛,眼前不断交错重叠的事物才慢慢回归正轨。
安娜抬头望了望天花板,果然是没关灯,白炽灯的光线十分夺目,将室内照得亮如白昼。她在心底斥责自己真是大意,怎么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身体软软的,依旧是困。尽管万分不愿,但她还是打着哈欠站起了身,半闭着眼睛凭借记忆朝门边缓慢移动过去。
她想,开关在门边,只要过去拉上就好了。
“嗖嗖………嗖嗖………”,急促的风声冷不丁在耳畔响起,紧接着似乎灌进了室内,安娜突然觉得凉意慢慢从脚底爬上后背。她皱了眉,晕晕乎乎地想,难道窗户也忘记关了?
这间屋子是阿不来提山脚下的一小片民居改造而成,发生战乱后原住居民纷纷迁移他处留下这片土地,沦为废弃之地,而后斯黛拉带领着自己的医疗团队来到此地将其征用。
同医疗所内临时搭建的帐篷不同,这些屋子里有窗户,甚至还有一些简陋的家居用品。比起帐篷,可更好的阻挡风雨,是给伤员养伤的绝佳地区。
只是刹那间,一个恐怖而骇人的念头势不可挡地闯进了安娜的脑海,窗户?
她蓦地睁开眼睛转向自己身后,动作快到连她自己都暗自惊讶!
没有。
空空荡荡的窗户边上还挂着几块窗帘破布,室外不知何时忽然狂风大作,将窗户也吹开了一些,冷风便是从那儿钻着缝隙呼啸进来的。
安娜松了口气,一时间困意也退去不少,拍着胸口安抚自己喃喃自语说:“真是想多了……哪儿有这么多吓人事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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