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阴此刻用鲼角散只是权宜之计,若真有人要害他,估计暗卫就能要了他的命。
从李生南手里接过药碗,柳天阴用颤抖的手将汤匙送到嘴里,竟有一些药洒了出来,滴落到被褥上。
终于将药送入口中,柳天阴迅速咽下去。
只三五个呼吸,一股暖流就游走遍柳天阴的全身经脉,最后汇聚到他的丹田。
柳天阴猛地呼吸,任凭寒冷的空气灌入他的肺。
“我,昏了多久?”
“回将军,一天半。”
摆摆手,柳天阴示意李生南先下去。双手放在胸前,李生南面向柳天阴后退几步,才转身掀起门帘,而后又转回来,把门帘缓缓放下。
出了营帐,李生南擦拭干净脸上的虚汗,便吩咐守卫的士兵:“若没有将军的指令,任何人都不准进去。将军一旦有令,务必通知我!”
“是。”
得到应答后,李生南望着被牵到马厩里的马,不禁感慨:“武者,那才是真正的武者啊。”
当他看见柳天阴躺在马背上,枕着剑,闭起眼睛的样子,他一瞬间就被触动了。李生南从小习武,他梦想之中的江湖浪荡子就应该是这样。快意恩仇,无所束缚,可惜他已经被拷上了枷锁,只能看着柳天阴而憧憬。
论起来,李生南和柳天阴其实差不多岁数,甚至于柳天阴还要比李生南虚长几岁。
但是柳天阴却是将军,而李生南只是个粮草督运使,七品的小官。这还是他依靠父亲留下的五百两纹银,加之自己的武艺才换来的差事。
这让李生南怎能不有情绪?只是嫉妒是万万不敢有的,所以只能是尊敬了。
他知道,柳天阴的潇洒模样让自己更向往那片自由的武林了。
如果一个阉人也可以做到如此,那他李生南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有什么做不到的?
一时间,李生南心中竟生出万丈豪情。
营帐内的柳天阴却不像李生南一般,在喝完药后,柳天阴将药碗随手丢到桌案上。药碗稳稳当当地立在那儿,柳天阴盘腿打坐,开始运功。
清气吸入,浊气吐出,如此循环往复百来个周天,身体里的药力便被柳天阴化解。
稍微一舒展身体,柳天阴就感觉身体酸痛。
“该死的!”
柳天阴眉头紧锁,继续盘腿调息。又三五十个周天才缓过劲来。
“看来什么时候一定要找些滋补的药材来,调养身子。否则,再这么下去,我非得因此而含恨不可。”
强撑着下了床榻,柳天阴打一套混元功。收功之际,却咳出血来。
即使如此,可柳天阴脸上反常地泛出笑意。
这口郁结之血,一直堵在柳天阴的经脉里,要不是刚才暗中那位的出手,柳天阴说不定一辈子都难以解决。
营长外,冷风瑟瑟,李生南不放心,又过来查看:“将军可有什么吩咐?”
守卫们都摇了摇头,李生南的脸色不太好看,突起的浓雾阻挡李生南的视线,郁郁葱葱的林子被藏了起来。
“李生南,进来。”
忽然,柳天阴的声音从营帐里传来,李生南大喜过望,走入营帐。
只见柳天阴已经穿着完毕,腰间别着那柄剑,身上一袭布衣,外面披了件斗篷。
李生南迅速迎上去,柳天阴则走出营帐,直面寒风,眼睛里洞射出锐利的光芒:“你带人整装,准备开赴前线。”
“啊?”李生南心下一惊,追问道:“将军,这……可有圣上的旨意?否则随便调动,恐怕……”
“圣上有令:兵马先动,旨意后至。”
营帐上,一人站立,手里执一面金牌。柳天阴和李生南两人在看到那面金牌以后瞬间跪了下去:“圣上万岁!”
那金牌原是天子象征,为天龙令。见令有如面圣,令意则为圣意。
“臣,叩谢圣上隆恩。”
暗卫再次消失不见,不过柳天阴的神色镇定。虽说这一动作是柳天阴万万没想到的,只是既然有了圣上旨意,柳天阴办事也就更加方便。
一旁的李生南可吓傻了,这是怎样的信任?凭借这句话,柳天阴做什么都能说是圣上旨意,反正圣旨早晚会有。谁敢当场要圣旨?一刀结果他,随便安一个罪名,之后圣旨到了再拿出来展示,哪个能不服?
仅仅这个场面,李生南便决定之后对柳天阴言听计从。背靠大树好乘凉,他李生南就缺一颗大树,说不定以后自己也能青云直上,快意潇洒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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