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华,叶文和与李青泉三人一起退出了王府。
聆听那些沧桑往事的同时,他们仿佛也看见那一片片的血水,倾泻在惑江里也不能稀释的血液。
可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皇权之下,堆积的向来都是累累白骨。无数人的头颅才铸就的椅子并不安稳。
临了王正忠也没有给予准确的答复,在故事的最后,王正忠从自己的卧房里取来一柄大刀,仅是一眼,三人就认出那是百炼兵器,可惜卷了刃。据王正忠所说,这是在藏山一战中杀得。
走出王府的三人都故作镇定,但内心究竟被这些不为人知的陈年往事震惊了多少,旁人不得而知。
史书上未曾记录的东西太多了,笔墨书写不了全部的岁月,只能以文人的视角轻描淡写地记上几笔,勾勒出他们眼里的春秋。
三人在同一时间都感受到一个人的弱小,他们可是站在大炎朝权力之巅的人。
从王府出来,他们各自走入自己的马车,没有道别和寒暄。
马车驶向三条道路,在朦胧轻薄的雨帘里渐渐消失,青砖黛瓦,颇有点江南水乡的韵味。只可惜,这里多了些杂乱的东西,让人静不下来。许是太过于繁华,而使美丽盖上了一层污垢罢。
街道两旁的人艳羡地望着行驶的马车,能进入王府的都是些达官显贵,想来他们一定有温暖的炉火,美味的肉食和悦耳的笙歌。
他们不知道,就在这细雨不绝的深秋,大炎朝的天就要变了,一场迟早会爆发的战争即将上演……
两日后,在探子的报告中,云京内的三人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
经证实,王正忠的故事是历史。残忍的历史……
三拨人一起到藏山,他们都看到了仍旧屹立的,遍布半座山的坟包。泥土下埋葬着英烈,他们死在异乡,不是疆场。他们不得被世人歌颂,他们死得籍籍无名,因为他们是在权力的斗争中被牺牲的。
那天,三组暗探一起到达藏山,彼此都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藏山蹁跹落下的枫叶,将山再次点染得血红一片。
那年的枫叶是否也像今日般令人迷醉?也许不是。因为那年的枫叶是轻灵的,今日的枫叶却沉重了,它附着无数英灵。也许是,因为那年的见证者永远忘不了藏山,忘不了这座浸染着入骨的红的藏山。
他们最终走到了一起,在往后的岁月里,他们可能是敌人,不过他们还是给自己的生命留下了一段珍贵的对话。
“如果以后,我们是不是也要像他们一样,为了一些人而牺牲却没有任何人记住我们?”
“这是我们的宿命不是吗?”
“你们甘心吗?”
寂静,耳边只有叶片下坠的簌簌声。
“哪怕是留下名姓,也是背负着残害忠良的乱党罪名。这样的青史留名,值得吗?”
“谁说的清呢?我们背后的大人,只会让我们永远地隐藏下去。”
“枫叶可真红,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山景。”
“我有些想永远住在这儿了。”
“是啊,醉人,罪人。你我都是这山里的醉人啊。”
……
深秋,边塞的风猛烈而让人胆颤心寒。它们不断拉扯粗糙的布,妄想冲进营帐里。
再一次,柳天阴迷迷糊糊地在床榻上转醒。从活过来以后,如此的负伤在床,也有两三次了,更别提受过的伤。
似乎每一次柳天阴稍有动作,都要受点伤才行。
侯在一边的李生南见柳天阴醒来,立刻端来药碗,快走几步到柳天阴跟前。
“将军,您没事吧?”
李生南心里精明着,知道如何称呼柳天阴最好。
柳天阴瞪了他一眼,要不是开不了口,他一定先把李生南骂个狗血淋头。他这样子像是没事吗!
李生南也反应过来,这时候讲这中客套话不对,刚才也是随嘴一说。
两肘支撑在床榻,柳天阴想要挣扎着坐起来,李生南连忙先将药碗放在一边的案子上,搀着柳天阴的手,将功补过,帮他坐起。
紧接着李生南递过药碗,然后取出一包药,让柳天阴过目。
在柳天阴轻微的点头示意后,李生南将这包黄色粉末倒入药碗里。片刻之后,水的颜色不发生变化,柳天阴这才放心喝下。
那粉末是一种药,叫鲼角散。是惑江里特有的地鲼鱼的长须制作的,可以迅速检验毒性。若有毒,加入鲼角散后,液体便会呈现青色。无毒则不变色。
当然,鲼角散仍有缺陷。一是它仅能分辨二十三种较为常见的毒药和四中稀有些的毒药,并不能检验全部。
二是对于丹药等,鲼角散不能分辨。同样,鲼角散的材料稀少,因为地鲼鱼的数量不能算多,并且只取它的长须,所以鲼角散不能普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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