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请坐。”公子虔回了一礼,随后伸手一指,请秦君驷坐下。
“君上久等了吧?”
“没有。为见公伯一面,嬴驷就是再等上几个时辰又何妨?”
看着秦君驷这般虚伪的模样,公子虔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又道:“君上,你适才跟嬴姜见过面了吧?”
“见过。”
“感觉如何?”
“感觉……”秦君驷故意拖长尾音,暗自思衬了一下,回道:“堂妹生得甚是美貌,我见犹怜,不可方物,想必世间每一个男子见了堂妹这般美丽的女子,都将怦然心动,寤寐求之的。”
“呵呵,君上过誉。”公子虔淡淡的笑道:“嬴姜这般貌美,何以君上不动心吗?”
“这……寡人自然动心。”
“君上可愿意纳嬴姜为妃?”
秦君驷差点被公子虔的这句话呛到,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公伯说笑了。嬴姜是公伯的女儿,是寡人的堂妹,寡人岂能置人伦礼义于不顾,纳自己的堂妹为妃?此举与齐襄公何异?恐嬴驷为天下人所耻笑,贻笑大方矣。”
齐襄公与自己的妹妹文姜的丑事可是名动天下的。
文姜出嫁前,便与其兄齐襄公私通。后来文姜跟随丈夫鲁桓公入齐,又与兄长旧情复燃,如胶似漆,被大舅哥戴了绿帽子的鲁桓公怒斥文姜,随后鲁桓公又被齐襄公密谋害死。
这等丑闻,这等风流韵事,让齐襄公成了千古笑柄!
公子虔却不甚在意,淡淡的道:“这又何妨?嬴姜与君上本无血缘关系,义妹都算不上。嬴姜,是公伯早年收养的女儿,是公伯一个袍泽之遗腹女,嬴姜出生时,其母已经难产而死。公伯甚怜之,不忍其孤苦伶仃的活着,故而收养于府中,嬴姜是公伯看着长大的,君上纳之,当为美谈,何来丑闻之说?”
“公伯折煞嬴驷也。”
秦君驷摇摇头道:“公伯,嬴驷适才即位,日理万机,实在不愿去想这些儿女情长之事。”
闻言,公子虔略带赞赏的看了秦君驷一眼,说道:“君上高风亮节,老臣钦佩。君上,老臣听闻,你流落民间之时,曾与一农家女成亲,并生有一子,名壮,对吗?”
“不错。”秦君驷微微颔首,这事儿在秦国不算秘密。
“可是,君上所娶之民女死于非命也,据闻是为君上上山寻药,故而为恶虎所食之的。实在让人不生唏嘘!”
听到以往的旧事,秦君驷不禁低下了头,默不作声,脸色颇为暗淡。
这件事,一直是他心中的一道疮疤,永远无法磨灭的疮疤!
公子虔又道:“若是君上当年没有触犯新法,或者没有被流放于民间,焉能有此噩耗?归根结底,君上昔日之痛楚,皆是卫鞅之所为也。君上何以不为妻子报仇雪恨?”
看见公子虔对自己这般“循循善诱”,挑起自己对于卫鞅的仇恨之心,秦君驷并没有发怒,而是云淡风轻地道:“公伯,过去的,就已经过去,嬴驷纵是心伤,纵是仇恨,纵是报了仇,死者焉能复生?就跟公伯受了劓刑一样,公伯即便杀死卫鞅,大仇得报,心里可能会痛快一时,但是鼻子能再生否?”
“够了!”
被秦君驷这般反唇相讥,饶是公子虔城府极深,定力极强,都已经招架不住,怒喝出声。
秦君驷随之安静下来。
公子虔亦是慢慢的冷静下来,叹道:“君上,老臣失态了。”
“无妨。公伯,嬴驷知道,有些事情憋在心里,是很难受的,不吐不快。公伯能对嬴驷如此,说明公伯你并没有将嬴驷当作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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