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早知道你是白雨霏,我早就带你走了……真没想到,能和大名鼎鼎的你认识。”
我听不懂周北北在说什么,可我把她抱的很紧。
一股淡淡的奶香飘进鼻孔,我抬头,眼露疑惑。
“哦。”她低头看我,“那个,这三年没来见你,主要原因是我生了个孩子,怀那孩子时有点特殊,不能见人。”
怀孕,生子……不能见人。
我咬起牙来,“谁!”
是不是囚禁,是不是不是自愿,是不是被逼迫的!
我要杀了那个人!
“放松,放轻松。”周北北如逗小猫一样挠我的下颚,轻笑,“……我没你想的那么苦大仇深……怀孩子是自愿,生孩子也是自愿,就是带孩子有点烦,所以我跑出来了。”
“……”
“倒是你,小娜儿……你为什么不和司浩南或是乔宇走。和齐非成走也行呀,那人是一组织的神医来着,你和他走没准能开启意外人生。”
“……”我要怎么和她说,白旭手里攥着她最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是我不小心透露出去的。
“因为白旭?”
我低头沉默。
“这个白旭吧……其实怎么讲呢,你要是能给点余光在他身上,你会发现他没有那么糟。当然,如果你真不喜欢他,就另说。”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是他砸碎了我妈妈的骨灰,是他两次拦下我,让我没能和北北走成,是他用秘密威胁我留在他身边,是他一次次碾碎我的世界后又装好人似的想把我拼起来。
“……他,这几天想尽办法给席少递话……”
“他想干什么!他是不是去和席少说你就是周北北?”我心起恨意,恨不得马上举刀。
“没有。他递话说,让时尧来看看他的前女友,也就是你。说你意识模糊时在叫着时尧的名字……”周北北看着我,轻声道,“他说,只要我来见你一面,他可以把白家拱手奉上……”
“……”
“他跪下了……当然,席少没让。你知道那个人,吊的不行,不是谁想跪都能跪得到的。”
“……”
“娜儿,所以你是怎样想的。难道,一定要报复白家到极致……抱着和白旭生的孩子跳楼?”
我,“……”
对哦,我还可以抱着白旭的孩子跳楼。这点我怎么没有想到。
只死我一个算什么,我对他来说就是一个会哭的玩意儿。可我要是有了他的孩子,在他满心欢喜的时候,从白氏的楼上跳下去,才是致命一击。
“可这样做,值吗?”周北北又道,“你舍得我吗?”
我摇头。
“哎,我和你说,我生的那臭小子可好玩了,你想不想看看。”
我点头。
“还有司浩南和乔宇,我怀疑他们是一对。啧,你说有没有可能。”
我懵逼。
这么多年,怎么没看出这个倾向来!
“你想不想知道我孩子的父亲是谁?”她继续挠我的下巴,长叹,“……逃了两辈子都没逃开他……就是,席安辰。别动气,婚结了,证领了,还特么的领了不止一次,现在孩子也生了,除去他和孩子一起气我时,别的时候挺顺心的……你看,我改变了这么多……娜儿,我也想改变你,想你开开心心的活着。娜儿,我想看你当影后,想看你幸福。不然,我们一起闯娱乐圈吧。”
我很震惊于周北北嫁给了席安辰,可我无法抵抗周北北和我一起闯娱乐圈的诱惑!
我收了眉刀,关掉微博。
我要好好养身体,然后和北北一起在娱乐圈里混,就像念书时一样,我们俩人在空空的寝室里,相依为命。
当天晚上,我头一次在没有药物辅助的情况下睡着。
夜半,却被手中的湿润吵醒。
病房里没有开灯,我看到床边蹲着一个轮廓。三年的朝夕相伴,让我知道那是白旭。
我的思绪还在北北身上,我出声问,“……她为什么跳窗进来,而不是走门。”
握住我的手微微一僵,随即轻声道,“可能,是偷跑出来的。”
我想到北北说她和席少结了婚,说她生了孩子,说日子过的不错……
“席少对她如珠似宝,并没有你相像中那样是世界末日。我见到他们夫妻时,看到席少抱着小少爷处理公事,而她在一边打游戏……”
“……”
“……我的意思是,娜儿,席少知道时尧就是周北北了。我手中再没有你的软肋,如果你想离开……可以。我可以把白家给你,你想让它生就生,想让它亡就亡……你能不能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门被推开,护士打开小灯,“查房……”
灯光散下,我看到白旭的脸。
他一脸青色胡茬,眼睛红肿充血。而我手上的湿润不是水,是他不断滴下的眼泪。
护士一惊,连忙退出去,灯却没关。
我们两两相对,他低下头去,眼泪又一次砸落在我手上,“……我不知道要去怪谁,我从十三岁开始喜欢的女孩……我想宠一辈子,结果变成现在这种模样……”
“我知道你的每一个心思,明白你为了报复我不在乎自己如何……现在白家,除去我再没有别人了。我在经营中,用了不法手段。你接手白氏后,可以马上去举报我……然后,你心里的恨能放下了吗?”
放下?
我不知道什么是放下。
只是我现在有了比放下更要紧的目标,那就是和北北在娱乐圈里走的更远。
所以我没有要什么白家,那点东西我看不上。我也没有去举报白旭,原因我没想明白,也不想去想明白。
总之出院后,黑着黑着就红了的我,和扮成男装的北北在娱乐圈里越走越远。
不,准备还说,是我越走越远。因为她没到一年又怀孕了!
她说她怀孕时我没看出来,二十个月后生时我一脸懵逼。什么孩子,要怀二十个月。是因为双胞胎的原因,所以怀孕时间要加长一倍?
拿下影后桂冠那天,白旭在媒体面前求婚。
白旭单膝着地,话是这样说的,“……你看,娜儿……报复我这件事,你是不是应该有始有终?有什么是,我爱你而你不爱我,我恨不得天天把你锁在身边,可你却花蝴蝶一样满世界乱转让我更痛苦的。等到老了,我坐在轮椅上,看你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跳广场舞,是不是得气的脑血栓。”
“……”
“再有……你再不同意,你肚子就大起来了。”
我把奖杯砸到白旭身上,气的乱跳,“你给我滚,滚!”还有鲜花,也砸过去。
新晋影后和白氏影业总裁将要奉子成婚的消息瞬间登上各在平台热搜,我特么想撤都撤不下去。
再后,我认命。
嫁就嫁呗,大不了抱他孩子跳楼,新起的白氏大楼,可比几年前高多了。
可惜,白旭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我六十六岁息影,此时他已经年过七十。
因为拍戏太过拼命,我满载荣誉的同时,落下满身病痛。
所以,到了暮年坐轮椅的不是他,是我。
他工作闲时,推我到海边散步。迎着海风,他把我身上的披肩一裹再裹,问出几十年不曾问过的话。
“娜儿……你为什么会原谅我。”
我嗤笑,我又不傻,怎样活着舒服我会不知道?
我不说话,他又问,“……那,你和我在一起,到底是因为习惯了,还是因为我似乎不是那么差。”
“做人能不能别那么套路?想问我爱不爱你,可以直说。”
“那你,有没有,一点点爱过我……”
“你知道周北北吧。”
“嗯。”
“后面这此年,我没提过她。”
“娜儿……”白旭声音变的激动。
“咦,上几天看新闻,好像看到她了。这么多年过去,她怎么一点也没老……真怀念我们上学时,那时……”
“……”白旭,“行,你就气我吧,左右气了一辈子,也没几年好气的了。等到了棺材里,你依旧念着周北北哈!”
我侧头看他,“老东西,我不仅到棺材里念着她,我还要在墓碑上刻她的名字。上面就写,周北北挚友之慕。”
“你把她写到墓碑上,那要把我写在哪里。”
“写墓碑底座上。”
离老远,一个小丫头跑过来。她站在我们面前一叹,“……奶奶,你又把爷爷气哭了……”
我拿拐棍怼白旭,“一说你就哭……你不哭,我考虑把你刻墓碑后面。”
老家伙一听,更加哽咽,手帕哭湿了一条。
“行了行了,写正面,正面行了吧。”
“行。”白旭吸了吸鼻子,把手帕攥到手心里,“那字,能不能写大点?”
“算了,还是底座吧。”
“呜呜呜……”
白旭是在他过完八十大寿后不久走的,我一滴眼泪没掉。
老家伙困了我一辈子,我才不为他哭。
只是没有人吵架拌嘴,我吃不下东西。
儿子媳妇,孙子孙女一群人劝我想开点。
我想开他大爷我想开,我就是想的太开,才想快点追上他。告诉他我们会合墓而葬,上面并排着写名字。
这事不说清楚,我怕他会在奈何桥上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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