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冬雨初歇,本存着些许秋日温暖的京城冷了不少。
易凌霄站在门后,直直望着那朝思暮想的人,张张嘴,却说不出话。萧景在后头看得尴尬,主动跳了出来,拍拍宋初年的肩,“月儿,进去啊。”
宋初年尚未说话,易凌霄便扫了一眼他放在宋初年肩膀上的手,语气微凉:“子珩,辛苦你陪朕留在大梁了。”
萧景立刻收回手,哈哈一笑,心想:“要不是怕你俩打起来,我才不凑这个热闹。陛下您心里憋着火,有本事朝罪魁祸首发啊,何必为难我们这些小人物。”
“臣之本分,不敢谈辛苦。”萧景对宋初年道:“我说月儿,你要不回西秦吧,干嘛为了五斗米向大梁人折腰?我们还会亏了你不成?”
宋初年笑笑:“我月俸五百石呢,折个腰没什么。”
易凌霄道:“倒是你,当心今年的俸禄都赔在这张嘴上。”
萧景轻咳一声,赶忙找着借口走了。
易凌霄走下石阶,将一件外袍披在宋初年身上,嗔怪道:“怕冷还不注意身体?伤没好全乱跑什么?”
宋初年止住后退的动作,默默站在原地,“多谢。”
易凌霄轻笑:“你何时这么客气了。”
“陛下,我来是想问一件事。”
易凌霄努力想要维持着从前两人相处时的亲密,但宋初年却偏要用这个生分的称呼来告诉他——不一样了,早就回不去了。
他垂了垂眼眸,“进去说吧,外面凉。”
虽然还是早冬,但易凌霄依然吩咐人生了暖炉。
宋初年直入话题:“我想问,刘子陵妻子的死,是不是另有缘由?或者,她真的死了吗?”
“刘子陵?那是谁?”
温仪道:“是刘侃的儿子,上回属下和绮云埋伏进了刘府,盗取大梁紫薇军的布军图。”她看了眼宋初年:“可惜被禾伽大人阻止了,绮云也……”
宋初年面不改色,“嗯,是这样。”
易凌霄想起来这回事,“刘子陵和他父母的愁怨,我们也是后来了解到,想借此机会而已。她妻子的事,我并不清楚。”
宋初年皱了皱眉:“当真?”不是西秦,难道她猜错了?看来得换个方向查。
温仪听她怀疑的语气,轻嘲道:“禾伽大人既然信不过陛下,何必来问?”
宋初年淡然抬眼,“我并没有信不过他。”
“是么?我看您在大梁呆了一年,倒对盛泽远忠心耿耿,早忘了西秦对你的照拂吧?您也别嫌我说话难听,我们好歹也算同僚,曾为为陛下办事,您就分毫不念旧情么?”
她这分明是不爽宋初年害死罗绮云,却还能被易凌霄偏袒。
宋初年不是没有脾气,相反,她脾气差得要命。
“谁和你是‘我们’?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
宋初年站起身,向易凌霄点点头:“多谢陛下告知,我先走了。”
易凌霄愣愣,追出门去,一把拽住了她:“月儿!你非要这样吗?真的不能放下吗?”
他拦在她身前,“是,我承认那件事确实是我做得过分,但后来,我不是把他们都放了吗?你说不想害无辜的人,我听你的,但是你怎么办?让我看着你死吗?!”
宋初年盯着他的双眼,冷道:“我宁愿等死,也不要接受……那种方式换来的命。你这样,和巫族那些人有什么不同?”她顿了顿,忽的自嘲一笑:“说起来,我这么一个……怪物,就算死了……”
“不会!”易凌霄按住她的肩膀:“你不是怪物,别说这种话了。”
她低着头,觉得应该是伤还没好的原因,心口一阵钝痛,喘不上气来。
忽然,易凌霄揽着她向旁移去,避开一道掌风。
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宋初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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