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竹筐中有异动,有微弱可察的气息。在贺兰予看来,那个筐如魔盒一样,关押着不知名又不知凶险的兽。
他没去睡,而是打开了那个竹筐。竹筐中的兽重见日,发出婴儿的啼哭。
他叫阿愿。
他身上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只有襁褓一角,绣着一个愿字。
愿望的愿,愿景的愿。
以那群旅饶身份,不管什么愿望,都无法为这个孩子实现。那婴儿长得很可爱,白白胖胖,被好好的团在竹筐里睡觉,他受到惊扰,才哭泣起来。
贺兰予本能把这孩子搂在怀里,那孩子感觉到暖意,渐渐止住了哭声。
他唤那婴儿:“阿愿。”
他带他回去。临安午睡还没醒来,他先把阿愿和临安放在一张床上。他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
他的笑意被推门而入的女子看到。
女子纤细的身子遮住了门外涌入大半的阳光。屋里阴凉舒爽。他压低声音话,他对她笑:“你来看,这是阿愿。”
他对她简略了。
她皱眉:“合适么?还不如路边无名无姓的孤儿。”
贺兰予:“他现在便是路边无名无姓的。不过若是我们养他,他便不再是孤儿了。”
她:“我有安了。”
他:“那我们问问安。”
她的眉宇间是解不开的愁:“安才多大,能有什么主意你别”她着又声音低下去,不再言语。
“别什么?”他捉到她话里的犹豫。他只觉得此时一定要追问的。
“没什么。”她道,“你别抛弃我们娘俩就校”
贺兰予被逗笑:“怎么忽然有这一出?”
他想一想:“是不是因为我回来太晚了?我给你去了信,你没收到吗?”
她很慢摇头,又很快点头:“我收到了。我只是,只是很担心你。”
她声音越越低,最后那几个字,几乎低到听不清。
但是贺兰予还是听到了。他宽慰道:“我你有什么不放心,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他想了想又补一句:“你放心。临安是我的孩子,你是我的妻子,这一世我都陪你们。”
她听他这句话,猛然抬头,楞楞地瞧他,两行泪扑梭梭滚落下来,她一把握住他的手,紧紧捂在心口:“一世吗?一世?”她到这里又哀伤起来,“可是,我会老,会丑,会白头”
贺兰予被她的思虑扰地皱眉,他心中叹气,还是安抚她:“怎么这么爱胡思乱想?你才几岁?”
他哄她:“不管你几岁,你在我眼里,都是那个的姑娘。临安再大,也还是我的孩子。现在叫阿愿给他作伴,我也放心些。”
隔壁传来幼儿的嬉笑声。
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临安醒了,一睁开眼,看到身边有一个睡的正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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