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偏房。
贺廉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姿势端然正肃,眉目容华璀璨,是夺魂摄魄的好看。
他手边放着一盏清茶。
司杭在审问罗毅,贺廉旁听,旁边还有书记官进行记录。
司杭声音很冷:“你和同考官钱金安是什么关系?”
罗毅是典型书生相,约摸三十岁,皮肤是不太健康的苍白色,体型瘦弱。此刻他缩在贡院的工椅上,眼底泛着点青黑。
“回大人的话,我爹和钱金安是好友。”罗毅显然是受了惊吓,有点畏畏缩缩的,“我爹知道他要担任今年春闱的誊卷官,便委托他,替我修改卷子,让我得中皇榜。”
“卷子那么多,钱金安是如何辨认出你的卷子的?”
“回大人话,我们约定好了,我在第一篇文章末尾用‘也夫’,第二篇文章末尾用‘岂不快哉’,最后的策论开头用‘帝泽’,他通过这些字眼,便能确认我的文章。”
这个法子倒也是舞弊案中常见的。
只是这与容璠却是没什么关系。
贺廉沉思一会儿,让司杭把罗毅带出去,换钱金安进来。
钱金安的年纪要大些,也是一副苍白书生相,不过到底多些阅历,表情要更沉稳些。
“经查,罗毅的卷子虽未涉及墨卷对换,但墨卷与朱卷亦有多处不符,许多处错字被改了过来。你是他的誊卷官,可有什么想说的?”
钱金安很是规矩地坐着,闻言抿了抿唇,才道:“是我私自修改了罗毅卷中明显。”
司杭顿了顿,又问:“罗毅的文采一般,很难上榜,但今科他却榜上有名,你除了改卷子,还做了什么?”
钱金安沉默了一会儿,道:“我……”
他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会造成什么影响。但李达用他的妻女性命,儿子前途来威胁他,他不说,不行。
钱金安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我得知罗毅的卷子没有上榜后,觉得没法和他的父亲交代,便去求了礼部尚书容璠大人的管家。”
“因为都喜欢弄花逗鸟,我和容管家有些交情。他和我透露,容大人原就要在这次春闱中送些人进去,多罗毅一个不多,只要我备好银子就行。”
此案发展到现在,已经完全变了性质。
容璠犯的事现在不仅是身为主考官却失察失职,而是顶风作案、知法犯法,直接替换考生试卷了。
贺廉看着钱金安,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了眯,“容璠原就要送一批人上榜?”
钱金安有点怕贺廉,他偷偷觑了一眼贺廉,低声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容管家平时嘴严得很,那次也是喝高兴了才含含糊糊提了一句。”
贺廉闻言,没再问什么,不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
司杭追了几步,问:“大人……”
贺廉摆手,神色淡然:“你继续审。我还有事。”
司杭脚步一顿,虽然因为前些日子贺廉遇刺的事有些担心,但出于对贺廉的尊重,他还是停下脚步,拱手一礼,恭送贺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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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正逢三月十五,大朝会。
元?先是问了吏部尚书,之前让他拟定的对春闱舞弊案涉事官员的处罚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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