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荒笑了笑,他笑的很是讽刺,然而讽刺后却有些狠厉与激愤交杂。
“师兄你是九重天深明大义的天帝,既然做好了完全打算,何不尽快执行呢?”
澜渊抿嘴沉默了半晌,他自然晓得染荒言外之意,也晓得染荒从未放下过对他的仇恨,可此话当从染荒口中说出,他心尖不免还是一刺痛。
“今日前来并无与你交手之意。”
染荒歪头抱着胸,神情很是自乐:“那师兄你堂堂天界的天帝,深夜掩人耳目造访我魔界,若不是要与本座交手又做何意?”
染荒明知故问了。
澜渊没有应声,恰觉得无需应声。
夜风里,二人四目相对,沉默了好大一阵,染荒适才觉得应该填一把火,便打着好言相劝的幌子故意说着讥讽澜渊之语。
“听闻师兄为了六界苍生与师尊恩情,要做个尽善尽美的天帝。
哎!
说来你我同出一门,作为师弟,理应劝慰师兄两句,师兄大仁大义自然是好,可莫要逞一时英雄,将九重天上那位与你暧昧千万年的仙子再度抛弃,让人平白又添凄凉。”
澜渊一怔,顿了顿,他素来晓得染荒是个嘴上功夫了得,莫要是说什么得理不饶人,即便他没有理也能用一把业火烧出理来。
澜渊自是不愿同他计较,可他无缘无故又提及红缇,拿此来挡他言语,澜渊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
“你莫要拿此来做说词,我来魔界也并非要做些不利于你之事,你当真要如此一挡再挡?”
染荒故作不解的问道:“不利于本君之事?一挡再挡?恕本君不甚明了,天帝陛下不妨直说。”
染荒哪里是不明了,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澜渊若非要与瑶思相见,他一挡再挡,除此,他只身来魔界又能作何。
澜渊尚未言语,染荒微微一挑眉,似有不耐,移开眼去,冷然道:“你若是来送迎娶红缇做天后的喜帖,自然是可喜可贺,若非如此,天帝陛下即便技高人胆大,胆识了得,只身入我魔族,可晓得有去无回?”
他说着,所有复杂的情绪掺杂揉和着,信手掂起了流火灼烧的弓弩,杀伐之意脱口而出:“你还是笃定了本君不敢杀你!”
“染荒。”澜渊一时不晓得如何言语,他来此不过是要偷偷瞧一眼瑶思,说来,染荒也是不愿。
那厢染荒再度道:“今日本君心情尚好,你若明了,便自行离去,待你日后堕神入凡,本君自不同你计较其余之事,你若笃定了要同本君交手,那本君自当奉陪。”
忽而,澜渊只觉得染荒言语当真没有半点情义,他那含着嫌恶的眼神,着实锋利的同一把利刀。
然而,这一切却又不及染荒那句“本君今日心情尚好”带来疼痛的毫厘。
那时澜渊立在云头,瞧见他同瑶思凡尘卖花,一并看戏之乐,澜渊却如同肺腑之间,狠狠地剜开一个鲜血淋漓的创口……
可他又能如何。
他今日来魔界又能如何,做个跳梁小丑让人笑话。
他深知,染荒对瑶思情根早也深重,他此一番做了凡人何以还能见到瑶思。
可他既做了至高无上的帝位,便有褪不去的担子要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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