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个时空,照旧,轻车熟路。
他继续说道:“三位官爷且在陋舍喝口粗茶,我去和二娘交代一句。”
说罢,捻起小桌案前的一只粗陶茶壶,取了三只粗陶碟,倒了三碟凉茶。
“待客哪有用冷茶水的道理!”丙申下意识吐露一句。
乙丑伸手,指如疾风,势如闪电,在丙申头上来了一下。
丙申接住了一个脑瓜崩之后便不敢再言语,端起茶便喝。
另外两位黑衣人也不好推脱,端起粗陶茶碟,喝了一口。
待客本应用热茶,但这已然立夏的天气,周知自己焙了点野茶,加了点晒干的蒲公英梗,做了冷萃的凉茶。
咂咂嘴,乙丑在心里不由赞了一句。
这茶入口无涩味,回甘清甜,余韵里又带三分朴味,却是比凤阳楼一两银子一壶的云雾茶滋味还要妙上几分。
果真好茶,再吃一碟!二碟,三碟……
周知默不作声,抓过纸笔,撂下正在抢茶的三位黑衣人,推开了二娘的房门。
“嘘!隔墙有耳,不要声张。”
笔走龙蛇,只来得及沾一肚笔墨的毛笔在粗糙的黄纸上写下几行枯笔大字。
“二娘,待我走后,院西墙根左行五步又前行两步再转个身走一步,有我埋的东西。此去吉凶莫料,若我七日未回,你就再寻个人嫁了。”
不待二娘回应,周知关上门,退了出去。
小丫头周豆豆睡得迷迷糊糊,嘴里砸吧着手指,笑得一脸口水,似乎是在梦里吃着什么好吃的。
周知小跑回了房,理了理衣衫,又将桌上被三位大人弄乱的茶壶茶盏理齐。
这才锁上自己的房门,跟着走出了小院。
为何上锁?只怕二娘看到断裂的床板,徒生出些胡思乱想的担忧罢了。
“诸位大人,请前面带路。”
周知神色泰然,吐字清楚,声音不颤不抖,气定神闲得就像是去寻访好友。
乙丑不由地抬眉多看了他一眼。
这份气度不像是出身市井,莫非和钦天监的大人……有什么关系?
“得罪了。”乙丑沉声说道。
话音甫落,便扯出一只漆黑缎面头套,将周知的头套了进去,又扎紧了束口,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钦天监是大央国众所周知的秘密。
即为秘密,为何又是众所周知?
众所周知是因为上到八十老叟,下到黄毛小儿,无不听其传闻。
秘密则是,钦天监所辖之人行踪诡秘,除非有必要,一般不出现。
甲子这才恢复了一点应有的威严,大手一挥。
“带走!”
说罢,三人并排而立,一同夹起周知,钻入了黑夜之中。
“师傅,车开慢点,我要吐了……”
周知被三人夹在腋下,一路狂奔疾走,差点把隔夜饭颠出来。
人力三轮车也不知开了多久。
忽闻一阵异香。
周知耸了耸鼻子,女人香。
再耸耸鼻子,年方不过二十,妙龄少女。
像朵兰花般娇弱,白嫩,惹人怜惜。
啪!
一根鞭影甩了过来,打裂了蒙在周知头上的头套,却未伤他面颊分毫。
周知被这一鞭子甩出一头冷汗。
透过破碎的布帛,他看见了一张心形小脸。
口若含朱丹,目中凝星寒。
一袭红衣,红裙,红靴。
项上银铃随着少女挥鞭动作起伏,轻颤。
那银铃项圈下缀着两块羊脂玉坠子,恰好落在不可描述的高度。
项圈款式造型特殊,不像是中原制造,周知不免多看了几眼。
这铃铛真大,不是,我说这羊脂玉真白。
“看够了吗?”
周知迅速低头,瑟缩着脖子,表现得像只人畜无害的鹌鹑。
“小民周知,拜见钦天监大人。”
“大胆命犯!还不速速伏法!”
红衣少女啪!地甩出手中长鞭,将周知捆了个结结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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