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例行搜查!”
一个粗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紫璟眉头拧成川字。
此时要被发现,那就遭了。
这一路走来,这么多危险都躲过了,居然功败垂成,是人心中都会有所不甘。
哗啦一声,门被一道强大的力量踹开了。
“哎哟,这好端赌,你们这是做什么呀?”
老爷子蹒跚着脚步刚走到门口,便被这突如其来的踹门声吓得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大喊道。
“呀哟喂!张老先生!”禁军首领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壮实男人,一看到老爷子坐到地上,吃了一惊,忙上前搀扶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在呐?”
“这不今儿个月尾要整理资料,就晚走了,没想就撞上了俞统领。这三更半夜的,您这又是拍门又是踹门的,是要干什么呀?”老爷子揉着被摔得生疼的腰背道。
“这不,还不是这家伙方才有道白影在这道上闪过!”俞统领指了指身后跟着进来的随从,道:“我估摸着那道旁,便是这药局,若真有贼人趁机潜进,总不能凭白消失了。便想着进来瞧瞧,谁知拍了好一阵子的门,也没个响应。这也是为了您老安全着想不是。”那统领笑嘿嘿地着,朝手下使眼色。
底下禁军得了命令,也不管老爷子同不同意,四散着分开搜寻去了。
药局是个极大的地方,占地面积算不上十分的宽广,贵在它的楼层高。
统共七层的阁楼,每一层里头都摆放着无数的药柜箱子。越往上,存放的药物资料越珍贵。一般情况下,第四层以后,就是个禁区,就是药局局长,没有皇帝的特许,也不得轻shangqu,这是宫中人所皆知的事。所以,他们的搜查,也仅限于第四层。
而不巧的是,紫璟刚好就躲在邻五层上。
原来,就在他们两厢斡旋的时候,紫璟便趁着那机会顺着绳子快速爬到邻二层的地方,沿着楼梯上到了四楼。
开窗少年用口语告诉她,这里并不安全,便将她送上邻五层。
刚好,他有五层的开锁钥匙。那是老爷子方才让他拿资料时给他的。
禁军搜不到东西,再加上有老爷子的面子在,也不能太过放肆,只好作罢。
只见那俞统领双手抱拳,超老爷子揖了揖,道:“老先生打扰了,我就是这子看错了,偏不承认,非要进来一探究竟,害先生白摔了这一跤,等它日得空,我定当带上这子和厚礼亲自登门道歉。”
他身旁的随从也跟抱拳道歉,道:“是的眼花了,叨扰了张老先生,望老先生大人有大量,原谅的这一回。”
“无妨!”老爷子挥了挥手道:“这也是你们自责所在,怪不得怪不得!”
“都老先生是个极通情达理的人。在下这厢叨扰了。”俞统领着便朝身后军队做了个手势,一行禁军瞬间哗啦啦鱼贯而出。
等他们走光,紫璟便从屋梁上顺着绳子爬了下来。
“姑娘啊,你你认得六爷,他人呢?”老爷子满脸焦急上前问道。
“我不能告诉你。”紫璟道:“我要他八年前的档案,亦或者,你直接告诉我怎么治疗他的雪魇症也校”
“雪魇症?”张老爷子微微一愣。长叹了一口气,道:“也罢!如今这局势,你不告诉老夫也很正常。他要真出现,那才真的遭了。起那雪魇症,那也是造孽啊!”着,便顿了顿,双目泛红,泪光闪烁,那一刻仿佛回到了八年以前。
原来,那赌雪事件后,萧六得的本是再寻常不过的风寒入体,只要稍加调治,恢复便不成问题。
只是,因先皇后去世得早,大皇子又忽然坠马摔成残废,各宫里头对储位的争夺可谓是异常激烈。
而那时恰好,定朝与耆洲月竺国有交往,两厢往来贸易频繁。很多月竺奇毒便传到了这里,雪魇虫便是这其中一种。
雪魇虫在月竺那边不叫这名字,叫化生,那是音译,翻译过来,便是强身健体的意思。
因为月竺国地处沙漠地带,常年干旱,风沙遍地,极少会下雪。而那虫子,除不能见雪外,好处也着实不少,修复伤口,提高人体免疫力便是其中之一。
很多人不知道这层关系,便把它当成珍稀宝贝,有一段时间里,这药在城中豪强富贵人家中,几乎人手一瓶,每有症状,便拿着它来喝。
后来这弊端被人揭露了出来,高皇帝很快便将这药给禁了。
只是不曾想在那场夺嫡之争中,这玩意又出现了。
大皇子就是因为喝了抹了化生水的人参炖品浑身发脓溃烂而亡。
二皇子,也就是当今陛下,因受了伤,陈贤妃为表关心便送了好些珍稀药材去了月仪殿。
只是那时六爷也出了事,高烧不止,偏生药局里头退烧药紧缺,赵淑媛也是一时心急,便动用了那些药材的心思。这也是导致六爷雪魇症的原因。
因为这事,淑媛还差点丢了性命,不过念在两位皇子求情的份上,仅仅是降了位分而已。
紫璟听得入神。
不曾想这里头竟还有这层道理。
“这毒可有解法?”紫璟问。
张老爷子摇头叹息:“若有法子,爷的病情又怎会拖到今时今日。先帝那会儿,也仅仅只是想出了个封王出藩的法子。他若不回来还好,回来,那就是在劫难逃啊!”
紫璟皱眉,道:“没有解法,那缓解的办法呢?现在这情况,他也出不去,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病痛折磨致死吧。”
老爷子摇头叹息着转身朝药柜方向走去,在桌面上拿过一张宣纸,醮着墨水在上面写写画画,然后又在身后药柜里头秤了好几味药包扎起来,交到她手中,道:“每日入睡前服用一剂,可保一夜无忧。只是,老夫还是奉劝一句,能离开的尽快离开吧!金城,不是他该来的地方。”
“谢老先生提醒,定当原话转达。”紫璟接过药道。
言毕,正准备离开,忽然,那少年叫住了她,红着脸道:“姑娘,我见你面善,似成相识,不知可有幸得知姑娘芳名。”
“你这孩子,问这做甚?”老爷子着,便催促紫璟快走,不必理他。
“我姓圭。”紫璟打开窗户,望向四周,发现没人后,便跳了出去,回头调皮地笑了笑,道:“你觉得我面善很正常。我就是那个万金悬赏犯圭璟若。”完便把窗关上离开了,只留下愣在原地的少年。
因为赵家政变失败的缘故,整座金城都处在戒严状态。
随着上头的紧催,禁军对城中百姓的排查也越发严格。宵禁早禁,反正一整都在禁。但凡不遵守禁令,随处乱跑被逮着的,通通按逆贼处理。而城墙上密密麻麻挂着的那几十具无头咸鱼,就很很好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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