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院门外,凭空多了一通石碑。
石碑的尺寸不是很大,高约三尺,宽不足两尺,碑面上凹凸不平,密密麻麻的刻着不少文字。
灵阳虽然觉得这通石碑有些蹊跷,却并未急着过去查看,而是立在门口,侧耳静听。
在他看来,石碑很有可能只是凶手的疑兵之计。他更在意的,还是唤名的声音。
可是,那尖锐的嗓音却再未出现。
这时,身后传来开门的响动,燕三郎与白山并肩而出。
二人来至灵阳身旁,白山见灵阳只身一人,站立不动,忍不住问道:“没看见凶手吗?”
灵阳点了点头,抬手指向石碑,道:“只看见一通石碑。”
燕三郎与白山顺着灵阳手指方向看去,皆是一惊。尤其是燕三郎,一天之内,他出入石家三次,却从未见过这通石碑。
显然,石碑是不久之前才出现的,至少在燕三郎调查生辰泄露一事回来的时候,还不曾看到。
石碑出现的时间与唤名之声如此接近,不得不让人联想到,二者之间或许存在着某种关联。
燕三郎疑惑的问道:“道长,这是什么碑?”
“上面有字,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灵阳迈步走向石碑。燕三郎与白山紧随其后。
灵阳一边走,一边仔细打量石碑,见碑身崭新,一尘不染,并无丝毫邪气,稍加放心,暗想:此碑应该未被施加邪法。
来至石碑近前,三人向碑面上看去,只见碑文写道:
【石重做贾,不思正道,欺世逐利,为富不仁,现获罪于天,惩在乃女,今遣神催命,三日必死。
然,上天有好生之德,为汝留生机一线,若尚存善念,悔过自新,可于碑现之日,子时三刻,取金五十两,沉于望仙桥下,其厄自消。如冒读神威,祸及满门。】
灵阳看罢,嘴角不禁浮现一丝轻笑。
他低下头,又看了看地面,原本被岁月打磨光滑的铺路石板,赫然残留着数道清晰的划痕。
白山也将碑文看了一遍,望向灵阳,问道:“真有如此神异?”
灵阳不答,取出四张灵符,提笔点睛,随后向空中轻轻一抛,同时闭合凤目。
四张灵符化作四只蝙蝠,向四个方向飞去。两只沿着街道,一左一右相背飞行,另外两只,同样也是一左一右,围绕石家宅院巡视。
见灵阳不说话,燕三郎开口道:“依我看,这块石碑绝不是什么神迹,多半是人为的。”
灵阳闭着眼,点了点头,问道:“何以见得?”
燕三郎毕竟办案多年,经验丰富,除了观看碑文外,他还查看了周遭环境,自是发现了铺路石板上的划痕。
他指着划痕道:“地面上有不少划痕,明显是拖动石碑时留下的。如果是神迹,那就应该有神力相助才对,又怎么可能在地上拖拽石碑?这神人的气力,未免也太小了些。”
白山闻言,面露恍然,微微点头。
燕三郎咧嘴一笑,又补充道:“另外,这碑文上还有错别字呢。把‘冒渎’的‘渎’,刻成了‘诵读’的‘读’。
“真要是神人所为,这神人恐怕也是没读过书的。还不如我一个捕役识字多。”
灵阳忍不住轻笑一声,闭目问道:“既是人为,可有破案之法?”
“这个好办。”燕三郎道,“立碑之人设下此局,目的就是为了那五十两金。
“我们可以到望仙桥去守株待兔,谁去捞金,谁便是贼。”
“倒也是一个办法。”灵阳睁开凤目,笑道:“不过,大可不必如此费事,我已知立碑之人身在何处。”
正说话间,石重小跑着出了院门,来至三人近前,说道:“道长,我方才去看了女儿。我家女儿也听到了喊名字的声音,却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全身无力,不知是何缘故。
“莫非,道长已将那催命的邪法破去了?”
灵阳摆手道:“并非如此,你家遇到的催命之事,并非是邪法,而是有人故意设局,为的是骗你一些银钱。”
说着,一指石碑,道:“你看这碑上的文字,便明白了。”
石重本是商人,心思活络,看了碑文后,也觉得其中有诈,可关乎自家女儿的安危,他还是有些将信将疑的问道:“道长,我女儿真的不会有事?”
灵阳笑道:“我正要去找那立碑之人,你若不信,可随我们同去。”
“好好。”石重连声应着,若是真能找出立碑之人,此事便再无疑虑,之后也好高枕无忧。
“随我来。”灵阳说着,径直向石家南面院墙外的一条小巷中走去。
石家的正门开在东墙南侧,也就是辰位。出了院门,向南不足两丈,便是那条小巷的巷口。
燕三郎、白山与石重跟在灵阳身后。燕三郎一边走,一边小声的对石重低声说道:“石员外,今天这事,我与两位师父不在,你看到石碑会不会按碑文所说,将那五十金沉到望仙桥下?”
石重叹了口气,道:“多半是会,毕竟女儿的性命重要,不管是真是假,就当是花钱买个平安。”
说完,他似是明白了燕三郎话中深意,又补充道:“今晚有劳三位,待此事了结,石某必有重谢。”
燕三郎笑容满面,嘴上却道:“石员外,太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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